渗透无所不在,桑云停不怕肉体上的折磨,可褚黎像是知道她的脆弱,她会在精神上要了她的命。
她知道让女人崩溃的办法,人格和心灵的的打击,和道德人性的脆弱。
而褚黎就是这种意思。
在这种偏僻的小山庄里,唯一的乐趣就是折磨一个人,看她疯,褚黎要桑云停比她还疯。
一张白纸是如何污痕遍布的呢?
她想让桑云停和她一样,在这混沌的世间苦苦挣扎。
桑云停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场闹剧,陈大娘已出嫁的大女儿此时被一群男人围住,他们手里拿着铁锹棍棒,结结实实都落在女人身上。
现场一片嘈杂混乱,男人的训斥和女人的哭喊,令人心惊。
“生不生!生不生!”
众人围着女人喊叫,声音伴随着皮开肉绽的拍打声,透露出的是狂妄的叫嚣。
一个多月前,还如海棠花般盛开艳丽的新妇,此时已经枯萎凋零,身下是一滩猩红的血水。
褚黎颇为嫌弃,用丝娟捂住口鼻:“听说陈庄有出陋习,新娘子若是难以受孕,就会被夫家叫来一群人拿棍棒敲打,唤为拍喜,寓意去除病患,听说吴家找大夫诊断,竟是个不能生的。”
眼前的一幕远远出了桑云停对于世界的认知。
这明摆着不拿女子当人看,她为那个女孩痛心,可是她也是他们手中,任人拿捏的肉不是吗?
“你带我来,看这些究竟想做什么?”
桑云停眼眶不自禁有些猩红,声音有些嘶哑。
话落,那边的人群传来一声“生了生了。”
吴地主撒下一把红枣,向众人拱手道谢。
褚黎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到时候你会谢我救了小丫头的命的。”
说着褚黎笑了出来。
众人得了好处,四散而去。
女人气息奄奄的躺在血泊里,众人走后,随即是断了气。
吴地主不仅没有生气,反倒一脸得意,冲陈大娘道:“看看你生的好蹄子,白白要了我这么多钱,如今你是还?是续啊?”
他在陈大娘门前闹这么一出,想的就是让自己不能亏了。
陈庄,自古以来的习俗就是,新娘不行,小姨子续上,早已见怪不怪。
陈大娘自是见得对,只是大女儿刚死,便要赔上小女儿,到底是她养了这么多年。
一是母女,不忍心,二是,属实不划算。
可是她又如何能跟大腿斗得过。
转眼陈大娘望向远站在一边的褚黎,和她身边的那个寡妇。
褚黎没有动作,只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吴地主不耐烦,直接叫了人,上手去抢。
唢呐吹的震天响,像是妖魔鬼怪的嘶喊。
桑云停在陈大娘家住了有一段时日,对小姑娘陈欢也像一个小妹妹似的看待,小姑娘很老实听话。
此刻她的双手扒在门框上嘶喊的撕心裂肺,死活不肯松手,她身后有一个瘦弱似猴,面相似鼠的男人狠狠拖着她,一脸面黄肌瘦,精光直冒。
陈大娘被人拽倒在地,有些神志不清,陈关被抢人的人按在地上,脸青一块紫一块,嘴里都是血。
“阿娘,救我,我不嫁!我不要……呜呜呜……”
门口撕心裂肺,一家子支离破散,相邻躲在自家张望不敢上前。
桑云停皱眉含恨的看着眼前,眼里不自觉淌了泪,不知道更多的是为了什么。
“你想……干、什、么?”
桑云停有些咬牙切齿,明知道眼前一幕与她毫不相干,却依旧不忍道:“她还只是个小姑娘,何必牵连无辜的人,你也是个女人,为什么……”
褚黎看戏的眼神陡然一转,不知被桑云停那句话激怒,修长指甲的手捏住了桑云停的下巴:“我也是个女人,对呀,我救了她,可怜她,谁来可怜我?既然你这么不忍心,不如你去替她如何?”
褚黎撇开桑云停的头:“猫哭耗子假慈悲!当你是救世主!菩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