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一加,又有多沉?”
“……”
白思缈苦着脸道:“师姐,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
白隐砚道:“我原嘱咐你带张大草席来,是早在葬地备了棺椁,你这一来回,多花银子不说,还往我院中丢了口棺。”
白修涼在旁边幸灾乐祸,抱胸冲她挤眼:“多事多事,哈哈。”
白思缈剜他一眼,又勉强道:“师姐,我、我能搬得动。”
白隐砚摸摸她发顶,无奈道:“算了罢。”
她转向白修涼,“修涼,又要麻烦你了。”
白修涼耸耸肩,进屋连人带被将符柏楠尸身搬起,出门便见白思缈又抬起那沉香木棺,白隐砚带上东西,三人飞檐走壁越瓦而去。
夜沉沉,云层后月暗而无光。
星点辉光下三人在枝头疾行,白思缈一马当先领在最前头,气息平稳,白修涼功夫只略高于白隐砚,二人所长均不是飞檐走壁舞刀弄枪,他又多负一人,跑得气喘吁吁。
白隐砚在他身侧,张了张口,终是没做声。
三人疾行了半个时辰,赶到城郊一座荒山半山腰,白隐砚微喘着停下,白修涼整个人都要背过气去了,若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他能当即将符柏楠扔在地上,再补两脚。
彼此知根知底,白思缈也没多嘲讽,打开水囊递与他。
待白修涼喘匀气息,三人合力将符柏楠葬进棺中。
撕开纸钱,白隐砚望了他面目片刻,忽而轻声道:“还是没能合上这双眼。”
白思缈和她一同将纸钱银角往棺木中填倒,忍了两忍,忽道:
“师姐。”
白隐砚抬了抬眼。
“你……你与他……你生前许过他吗?”
她咬咬下唇,余光见到白修涼身形一僵。
白隐砚淡淡摇首。
“那你为他收尸是做什么?”
“……”
白隐砚将剩余的纸钱填入棺中,拿过酒壶,冲白思缈平静道:“入殓吧。”
三人无话。
寂静中,四十年陈酿酒香满山。
棺盖缓缓划上,良夜如许,一片混沌的模糊中,那清凉的女声缥缈响起,隐约似有,隐约若无。
“符柏楠,愿你来生,莫再投此处。”
???
“走水了!雁回居走水了!走水了!督主、督——哎哟!”
“!”
符柏楠霍然睁开眼,下意识掐住来人脖颈,看清那人面目后猛地甩开,揉着眉心坐起身。
“走水该多唤宫女寺人去平火势,在本督这嚷嚷些甚么!”
话刚落,他手一停。
【雁回居走水该多唤寺人平火去,在本督此处嚷嚷甚么!】
场合。
来人。
言语。
经历。
一切似曾相识,记忆犹深。
喉头微动,符柏楠摸向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