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带我去哪儿?”
柳闻蝉坐在马车上,皱着眉头,满心警惕。
戚长生愈发地不对劲了。宫墙之外哪里有什么殿下,他叫她殿下。
他不由分说拉着她往外跑,撞开了书局的伙计、撞开了街上的路人,强行将她按进马车,又发疯似的高声喊小镰,喊得满街的人都在回头。
小镰大约是他的车夫。车夫过来之后,他的喊声就停了。
“去篾子巷。”
他对车夫吩咐,“让守诚传信,所有人,都到!即刻!”
“放我下车。”
柳闻蝉抓住车门,试图甩脱攥在她腕上的那只手:“我哪里也不去!戚长生,你再发疯,我要杀你了!”
杀人,她的确有这个本事。
戚长生没有松手,反将她的腕子攥得更紧了些,右手伸出去关了窗,顺势把自己的脖子凑到她面前:“呶,命在这里,拿去。”
明目张胆地耍无赖。
柳闻蝉反倒不好跟他拧着了。这个孩子……沈遥清原本就是个孩子,比她小四岁,死的时候堪堪刚过二十岁生辰。重活一回倒是让他占了便宜,比她年长了。
这个孩子吃软不吃硬,她若犟着不肯坐他的车,他只会拿绳子来把她绑在车上。
又不能真杀了他。
柳闻蝉用指甲在他脖子上划了一圈,看他笑着坐回去,终于趁机夺回了自己的手腕,揉着,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他:“到底带我去哪儿?我不见生人。”
“没有生人,”
戚长生看着她道,“
都是你的人。”
小镰只听戚长生一个人的,说话间马车已经走出挺远,离开至简书局所在的那条巷子了。
柳闻蝉忍住开门跳车的冲动,看着戚长生绞尽脑汁地哄:“我如今身份不合适,谁都不能见,旁人也不会信我,徒惹麻烦。遥清,送我回去好不好?”
“不好。”
戚长生别开脸,不肯看她:“我说你要见,你就一定要见!这一世,你得听我的!”
柳闻蝉又皱了皱眉。
戚长生的这张脸自然也是好看的,只是棱角过于锐利了些,与从前的沈遥清不一样。顶着这张脸撒娇胡闹耍小孩子脾气,真违和。
还是从前装出来的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更顺眼一些。
“这两年我不在,你长大了啊。”
她看着那张不怎么顺眼的脸冷冷地道,“学会了半夜上门杀人,学会了当街向人求亲,还学会了卖园子。如今越发长了出息,连我都只能听你的了。”
她说一句,戚长生的气焰就低一分。等她全部说完,他的头已经埋到了他自己的怀里。
“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