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富贵在李明珠身旁蹲下,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狼狈的模样,慢条斯理道,“当初骂我是老头子时,怎么就没想到老头子的报复心很强?”
“你……”
李明珠恶狠狠地瞪着沈富贵,“是你逼我骂你的!我说我没嘲笑过香雪,是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
“那你还打了张武四十大板?”
李明珠气得吐血,恨不得马上掐死沈富贵。
“不管香雪有没有说谎,她总归是我的妾侍,张武打她耳光,就相当于拂了我的面子。如果不给张武一些惩罚,那别人就会认为我沈富贵好欺负,到时候,谁都会爬到我头上来。”
沈富贵慢悠悠地解释着,目光落在李明珠的长靴上,伸手一探,便将她那把暗藏在靴子内的匕首取出来。
“你是想来谋杀我吗,替你夫君报仇?”
沈富贵莞尔一笑,把匕首在李明珠眼前晃了晃,“给你个建议,想杀我的话,最好学点武功再来。”
顿了顿,又道:“这匕首还不错,就当是你的骑马费好了。”
说完,毫不客气地把匕首放入自己的衣兜里。
李明珠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好用杀人般的凌厉眼神瞪着沈富贵。
沈富贵微微勾起唇,不顾李明珠的挣扎和抗议,径直抱起她,往他那匹骏马上一扔,随后自己也上了马。
“放我下去,”
李明珠没好气地说,“我要回家!”
她来这里,本来就是想质问沈富贵,问他为什么明知香雪在撒谎,却还故意打了张武四十大板?
现在,既然已经得到答案,她当然不想继续呆在沈府,而是想马上回家。
“急什么?吃了晚饭再走。”
沈富贵一扬鞭,骏马就朝着青石小屋奔去。
尽管李明珠百般抗议,但最后还是被迫与沈富贵一同吃晚饭。
晚饭是烤全羊,厨子将羊羔宰杀剥皮,去头、蹄、内脏,用木棍将整只羊穿上,抹上调料,放入篝火中烤半个时辰左右。待到全羊被烤得金黄酥脆,便取出来放置在桌上。
紧接着,厨子在羊头系上红彩绸,打成漂亮的花结,又往羊嘴处放置翠绿的香菜。
这时,众人已经洗净手,围坐在长长的餐桌旁。
除了李明珠外,桌边坐着的全都是沈富贵的妻妾——尽管她们衣衫的颜色缤纷多彩,但那二十张大同小异的面孔,实在让李明珠觉得毛骨悚然,根本不敢看她们的眼睛。
整张桌子上只有沈富贵一个男人,李明珠坐在他右侧,混杂在他那一大堆容貌相似的妻妾之间,这情形无论怎么看都很诡异,好像在上演现场版的恐怖片。
旁边的篝火堆边,乐队在演奏,舞姬在跳舞。
全场气氛看似热闹,可是在香雪投来的嫉恨而恶毒的目光中,李明珠仍然感到头皮发麻,很想立刻逃走。
厨子在沈富贵的眼神示意下,恭恭敬敬地将一把小刀递给李明珠。
李明珠接过小刀,顶着所有妻妾羡慕嫉妒恨的眼神,茫然地望着沈富贵。
沈富贵笑了笑,告诉她,今天她是牧场的贵宾,按照当地风俗,吃烤全羊之前,贵宾要用小刀在羊头上割划十字,其寓意为十全十美,再切去羊背上的一块嫩肉,代表可以开刀。接下来,才由厨子一片一片地割下羊肉,盛在圆盘上,分发给在座的所有人。
李明珠莫名其妙地变成贵宾,不禁受宠若惊,拿着小刀,对着烤熟的全羊,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其实她很想把全羊的头上刻上沈富贵的名字,而并非划个十字,不过考虑到那样做的话,沈富贵很可能马上把她丢到篝火里去烤全女,所以只得作罢,打算规规矩矩地刻个十字。
然而,即将下刀前,回想起沈富贵故意派人打了张武四十大板,刚才又狠狠打她的小马、害得她差点摔下马,李明珠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先瞥了沈富贵一眼,然后恶作剧地用小刀在羊头上方凌空写字。
李明珠刻意放慢写字速度,沈富贵便清楚地看到她写的是“沈富贵”
三个字,不由哭笑不得。
她这般举动,是想把他比作死羊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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