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和我爸去看过。”
梁笛声把花生剥了皮又放在手心里搓着,把去了米分色内皮的白嫩花生递给唐惜。
唐惜接过来,放在手心一枚枚地吃,“不能好起来?”
“你很担心?”
梁笛声低着头,仔细地剥皮,他做这样的小事时,表情认真得像是在手术台上缝伤口一样小心翼翼。
“嗯。”
很奇怪,唐惜面对程绍祖时会忍不住说谎话,对着梁笛声时又忍不住说实话,“太姥姥对我蛮好,她提了好几次我妈妈……”
“她年事已高,死亡是必须要走的结局。她提你妈妈,是替她的子孙赎罪,想要软化你的报复心。”
梁笛声抬头,眼神变得锐利,“看来已经有效果,你犹豫了。”
“我没有。”
唐惜坚决摇头,“好不容易讨得她的欢心,还没发挥作用,她去世有些亏得慌。”
“只有这样?”
梁笛声不肯放过她,步步紧逼。
唐惜点头,眼睛里却有些迟疑,心头闪过犹豫。是梁笛声的态度太过尖锐,唐惜这样对自己解释。
“小梁医生在家呢。”
从门外走进来一中年妇女,手臂上挂着两件厚重的棉衣,“哟家里有客人啊,你爸送过去的衣服我给洗好了,送回来。”
“谢谢李婶。”
梁笛声拍了拍手,等手干净才站起来把衣服接过来。
李婶笑呵呵活气地说,“还好洗衣服前把兜里掏干净,里面有几颗糖融化黏在布上。你爸还是总在口袋里放糖,不记得拿出来。”
梁笛声温和地笑着,“他习惯了,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
李婶好奇地又探头往屋里看了几眼,带着浓浓的八卦心离开。
唐惜等梁笛声把衣服放进房间,从里面出来,她问,“你爸也喜欢吃糖?”
“不喜欢。”
梁笛声拉开凳子坐下,见唐惜有意说其他的话题,他就顺着往下说,“他不吃糖却总是在口袋里放着糖块,可能是为了防备饿着时候顶用,已经几十年的习惯了。”
“哦。”
唐惜想起什么,不由得笑着说,“我妈喜欢吃糖,尤其是圆圆硬硬的水果糖。”
两个人正说着话,有个五十岁出头的中老年人扶着楼梯从楼上下来,他身高在一米七八左右,年轻时候应该更高一些。他穿着深色的棉靴和浅灰色的羊毛衫,里面是件深色格子衬衣,面容慈祥温和,梁笛声长得很像他。
“梁伯伯好。”
唐惜从凳子上站起来,乖巧地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