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彤连忙回答“婆婆挺和善,并未磨搓女儿,至于相公,自然也是好的。”
她睁着眼睛面不改色说瞎话,只为安刘太太的心,事实鬼知道卢景程是个怎样的人。
刘太太这才满意了,“不枉我女儿低嫁与他家,总算是个知礼的,待日后姑爷取中功名,我儿才真是苦尽甘来,你姑父也说了,景程这次秋闱应是十拿九稳了。”
姜彤脑子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刘氏口中的姑父是指卢景程的老师。
秋闱就是指乡试,考中了乡试就是举人,举人和秀才的地位又不可同日而语了。
姜彤眨眨眼,道“娘你可别急着说这些话,叫人听见了还当我们轻狂呢。”
刘太太听了女儿的话反倒欣慰地点点头,“珍儿长大了,懂事了。”
然后又告诉女儿要好好养胎,不可贪嘴,也要时常起身活动活动,接着又列出一系列禁忌事项,把喜儿叫进来,很是嘱咐了一番。
弄得姜彤在一旁有些心虚,又有些愧疚。
“那会儿出阁时该让你带两个丫鬟过去的,哎,到底你婆家家底差了些,咱又不好做的太过。”
姜彤又连声劝说,“没事的娘,喜儿已经够能干的了,家里婆婆万事也是不让我沾手的。”
“也对,等些日子女婿功名更进一步,家里再添人不迟。”
刘太太说道。
一直在贺家待到下午才离开,回去还是脚夫抬的轿子,姜彤提前嘱咐了声,让到书馆前头停一下。
万安县内一共有两家书馆,姜彤就直接顺道去了比较近的那家。
这家书馆不算大,里头布置到还好,清新雅致。前头小伙计是个机灵人,一看姜彤的穿衣打扮,还带着下人,就知道这是个潜在客户,便立马热络起来,领着她在两个书架上来回看。
姜彤面上风雨不动,一边看一边细细寻问价格,听得伙计一连串的介绍,才暗暗吃惊心道书本果然是个烧钱东西,竟只看这一列,这么些薄薄一本,价钱竟在一至五两不等,而另一列一些珍本更是不便宜,售价均在五两至十两之间。
莫怪陈桂香把家里书房看的那般严实,这也太贵了些,要知道大梁朝的米粮,一石的价格也才八钱不到一两银,而按照大梁一石,姜彤算了算,大约相当于后世的一百五十来斤,这都够一家人吃很长时间了。
想当初姜彤刚知道米价的时候,再看看自己压箱底的银票,还觉得不错,这会儿再对此书本的价格,简直不能看啊
书本的价格这么贵,再一问笔墨纸砚这些东西,也都不便宜。
但也还是有些书价格实在一两以下的,翻开来一看,是些时人认为的闲书,打时间用的。
姜彤两边都挑了些,着重那些闲书拿了四五本,二两银子的选了两本,一两银子的拿了两本。然后是文房四宝,捡那不好不坏的买了一套,一并包起来,喜儿拿着,付钱走人。
姜彤回了房间,叹了口气,犯起愁来。
如果这家里只有一个女人,虽然是“婆婆”
,但对姜彤来说,还并不算太难应付。但现在是多了一个老公,想想都挺难接受。
原身贺云珍,相公读书去了日日都要想念。
换做姜彤,她想念不来,也不想人家回来。
但这是屁话,这里是卢景程的家,要走也只有姜彤走的份。
姜彤愁得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对方。
一是个古代的,可能文绉绉的男人。
上辈子读书的时候,姜彤总对“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这句话印象深刻,导致她对古代那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没什么好感,加之后来闲暇时间看多了电视剧,里头的文弱书生大多也是以一个反面形象出现,就更存了些偏见。
这个时代,市面上也有那这个娱乐消遣的、上不得台面的书,那些个话本子里,每每都是一些落魄书生和富家小姐的故事,内容不提也罢,尽是男人们眼中的风流韵事,或几女争一夫或是浪子回头妻子原谅之类的戏码。
姜彤对此嗤之以鼻,没有这么恶心人多的。
现在可好,一举直接穿到了这正宗的古代人家,“老公”
还刚刚好是个书生。
姜彤感慨,真不知道自己这是个什么运。
习惯了把未知的事情先做最坏的打算,提前想好各种应对之法,以免临到头,再来来手忙脚乱,容易吃亏。
这不符合姜彤的性格。
虽还还没见过卢景程的面,但不可否认,姜彤心里是对人是排斥不含期待的,甚至是持了些怀疑态度。
这些日子零零碎碎的,听不少邻居说过,卢景程确实是个会读书的,平民人家的孩子上学条件本身就要艰难些,在周夫子的学堂上是,卢景程就能为一干人中拔尖儿,其中还不许多乏富贵人家的孩子。
这样看来卢景程必然是真有几分才学,否则也不会被县学推荐去青阳郡上学,末了还被人收作学生。
但是这并没有让姜彤宽心多少。反而担心,卢景程会不会有某种读书人眼高手低,自负,眼睛长在天顶上的臭毛病。
目前人家还只是个秀才就不提,但若之后考上举人甚至更进一步中了进士,又怎么说会不会出现更多的问题
历史上话本机金榜题名抛妻弃子的例子还少吗。
当然姜彤担心的的并不是人家抛妻弃子,真抛了她还求之不得呢。
只是姜彤并不是天真的人。所以关于合离,离开卢家的打算,只要卢景程不是个烂透了黑心肝的人,姜彤暂且并不考虑。
这里面多方面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