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叫就叫人来气”
二嫂愤愤。
两人说了一通话,最后也没得出个结论。
再说刘太太,她也急,但那天领教过陈桂香的泼皮无赖相,实在忍不下这口气,让她自己再把女儿送回去,不得让那寡妇得意到天上去,回头再可劲磨挫女儿
原是打着让卢景程出面的主意,赔礼道歉,那便能安安生生解决。
现在青阳郡里不安生,却不好再去通知女婿。
这事情就僵住了。
姜彤也是剔透玲珑的心思,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
她心念一动,便去了正房。
刘太太正在偏厅看账本,姜彤进去,坐下,母女二人说了会儿闲话。
姜彤才开口提起这事,“我知娘为女儿的事操心,也令家中人为难,这并非我愿,到底女儿在娘家住久了不好”
说到此,她停顿了一下。
刘太太却一下子流了眼泪,抱着姜彤哭了起来,“我苦命的女儿啊是娘没用”
姜彤摇摇头,“跟娘没关系,我过来,是有个主意要跟娘说。”
刘太太愣了一下,收了眼泪,拿帕子擦了擦,问,“珍儿要说什么。”
姜彤脑子里的想法打了个转,捋了捋,才道“女儿是这样子想的,陈桂香这做派,明显想拿捏贺家,拿捏我,我却不去如了她这个意,让贺家跟着吃憋,遂不去这样”
姜彤凑近些,跟刘太太耳语一番。
刘太太听完后,惊了惊,半晌才道“这,这样是不是不妥也没见哪家是这样做的。”
既然犹豫,其实心里是已经在考虑这个做法了。
姜彤并不担心她娘会不同意,抬了抬眉,道“娘你想,一步退步步退,我若让了这一步,以后还怎么在卢家自处陈桂香怕是要踩在我头上,我们贺家也不被她放在眼里,卢景程现在还是和秀才,若他日再高中,我在卢家焉有地位,莫非真要任她磨挫且如今女儿还怀着身子,如今一日一日大起来”
话说半句,最能引人遐想,姜彤摸着肚子,卖了个可怜。
本来还犹疑不决,姜彤这话一出,刘太太立马道“他们敢珍儿你放心,为娘立刻就去帮你做”
一旦想通,也就好像不难以接受了。
接下来这几日,姜彤就专心看书养胎。
刘太太也一扫之前的忧虑,神清气爽,吩咐了两个小子,见天在外跑腿。
贺大嫂贺二嫂看得奇怪不已。
婆婆这是怎么了
陈桂香只是一口气没岔过来,等顺儿把人扶起来使劲儿掐了人中,她眼皮子就动了动,转醒了。
但胸口还是一起一伏的,情绪波动太大,一时间难以平复下来。
大大喘了两口气,陈桂香推开顺儿,一下子站了起来,随后赶紧往姜彤住的房间里跑去。
一看,里面已经全然大变样,原本摆在里头的妆台木箱,床上的帷幔锦被已是全然不见。
只剩下一张光秃秃的床。
这张床也是贺云珍的陪嫁,要不是搬起来太麻烦,动静大,恐怕也要被弄走。
但陈桂香还是被气了个仰倒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没了,东西都搬走了,一件也没留下,那一台台的红木箱子,她还摸都没摸过,连根手指头都没沾到
房间空空如也,陈桂香几乎又要昏过去
浑身直打哆嗦。
真的是完全不能相信,贺云珍她竟真的把东西都搬走了,她真不怕卢家休了她
贺家呢,贺家也由得她恣意妄为就不怕贺云珍带坏了家风
陈桂香的心情复杂得无以言表,脑子里有一千中一万种想法闪过。
脸色沉如水,黑的不能看。
顺儿悄悄往后退退了一步,心中打鼓,只想着别撞到人头上才好,省的无故吃排头,说不准还得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