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管家犹豫一瞬,担忧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厉湛,还是转身离开。
江绾不知道家法是什么,但也知晓,厉湛是免不了要受一些皮肉之苦了。
“父亲,厉湛已经知错了,您要当着这么多人惩罚他吗?”
厉敬弘冷哼一声,沉声道:
“他哪里有知错的态度?说起来,这事不都是为你吗?”
江绾无言,厉湛确实是为了她才动了脚,所以受罚,也是为她。这么想着,她心里更加愧疚心疼了。
“你要这么说,这事最该怪的是你!”
跪在地上的厉湛,依旧挺直着身板,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语气淡漠的开口对厉敬弘说道。
“厉湛,我看你是烧坏了脑子了!”
见厉湛不知悔改还将错都怪在他身上,厉敬弘的火气更旺了。
“你那个小女儿目中无人,野蛮泼辣,连乡野村姑的教养一半都及不上,难道不是你过于娇纵她,才宠的她无法无天,敢动手打自己的嫂子?”
厉湛的话犀利属实,噎得厉敬弘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瞪着眼睛,大声呵斥。
“放肆!”
这时,管家来到大厅里,双手捧着厉敬弘嘴里的家法。看到管家手上的家法时,江绾瞳孔不禁放大。所谓的家法就是一根牛皮鞭子,不同的是,鞭子上错落着铆钉,真要是一鞭子打下去,必定是血肉模糊的惨景。
厉敬弘本就被厉湛的话气的很了,看到管家来,一把抢过他手上的鞭子,狠狠的一鞭子下去。度之快,力道之狠,在场的人皆是没有反应过来,厉湛就狠狠的挨了一鞭子。
鞭子挥舞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显得极为刺耳,江绾仿佛都能听到铆钉扎进男人皮肉的声音,心里紧张的揪起来。仅仅一鞭子,男人结实的脊背上瞬间皮开肉绽,连带衣服都被鞭子打出一条血痕,看的江绾的心更是揪得疼。
反观跪在地上的男人,他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头,脸上一片淡漠,没有多余的表情,就如同这样的惩罚好似家常便饭一般,习以为常,甚至连痛都感受不到了。
看着厉湛如此倔强的样子,厉敬弘没有丝毫心软,紧接着挥下第二鞭,力道更大。鞭子在空中炸开清脆的声音,将江绾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来不及阻止的她,眼睁睁看着鞭子再一次落到男人身上,白色的衬衣再次多出一道血痕。
“厉湛!”
江绾惊叫出声,心脏似乎被一只大手捏住,揪得生疼。她不顾鞭子是否会落到她的身上,冲向男人,护在他身前。
男人顺着声音抬头,她担忧和心疼的神色被他尽收眼底,来不及多想,女人扑过来的身影让他瞬间紧张起来,身侧双手下意识的抬起,想要护着她,避免她伤到自己。
江绾抬手,想要触碰一下厉湛的伤口,手指还没有碰到,她就受惊般的收回,生怕自己的举动让男人疼痛加剧。她仰起头,担忧和愤怒使得她眼睛充斥着泪水,眼眶泛红,却倔强的不肯让眼泪落下,就这么直直瞪着厉敬弘,像看仇人一般,仇视着他。
“错的又不止他一个,你凭什么鞭打他,就因为他不在你身边长大,你对他就能如此狠心吗?”
江绾清冷的声音微微颤抖,她不明白,作为父亲的厉敬弘,对厉湛为什么能狠的下心来,他在外流落多年,不应该更加疼他吗?
他这些年过的究竟有多苦,才能一声不吭,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生生挨了两鞭。越想江绾的心就越疼,越疼,她越是坚定的挡在他的身前。
看着背对着自己,双手护着他的江绾,厉湛脸上难得温柔起来,原来他也是她心尖上的人呢。
“凭我是他的老子,我管教自己的儿子,轮得到你在这里插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