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川北遠東機場。
虞芷靜拎著一個行李箱,正站在出口處按照頭頂的指示牌查看她到底要從哪一個門出航站樓最方便。
還沒看清楚,有個什麼軟和的東西跘了她的小腿一下。
她低頭一看,一張圓乎粉嫩的小臉仰起來,小女孩像櫥櫃裡的娃娃,穿著跟身旁大人一樣的小版淺咖色呢子大衣,小聲而鄭重地說:「對不起姐姐。」
虞芷靜僵硬地笑了一下,只是擺擺手。
她短暫地被這個小插曲拖走了一陣,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盯著手上的登機牌,一種延時抵達的陌生感忽然襲遍全身。
她已經七年沒回來了。
emma的電話實時響起,虞芷靜接起電話,一邊拖著行李箱往門口走。
「Zee,下飛機了嗎?」
「嗯,你就醒了?」
「拜託,我可是定了鬧鐘特意來問你平安抵達沒有,你太久沒回去了,我也不放心。」
emma名義上是虞芷靜工作室的助理,但身邊人都知道emma幾乎是全能的,接管著工作室的很多工作,這是於公。
於私,幾年的相處,她和虞芷靜之間的關係不僅僅是工作夥伴更是好友,而她雷厲風行,很適合那個將偶爾發昏的虞芷靜搖醒的狠角色。
虞芷靜笑笑:「那你現在可以繼續回籠覺了。」
「和申主編會面了嗎?」
「我還沒走出去呢。」
「好吧,找不到人記得打電話。」
「我知道」虞芷靜笑笑,忽然嘆了口氣。
emma緊張地追問:「怎麼了?」
「沒什麼」虞芷靜調整表情,聳聳肩地說:「不過是下雨了而已。」
emma似乎在電話那頭笑話她,沒想到6年沒回國一回國又碰上雨天,她依稀聽不清了。
黑黢黢的天空下,細密的雨絲像銀針一樣豎直落下,虞芷靜的風衣被吹開一個角,隨即一根銀針落在她額上,像是真有銀針垂直刺入了她皮膚之下,有種虛幻的痛覺。
她反倒笑了。
emma在電話那頭呼喚她:「人呢,走丟了?」
「我在呢,沒看到接我的人,我先掛了,打個電話。」
「好吧,到酒店了說一聲。」
「知道。」
雨漸漸下大了,虞芷靜退幾步,退回到乾燥的機場出口,仍有些雨絲飄落在她腳邊,沿著半濕的鞋面纏上她小腿,她又往裡走了幾步。
回國的不適應感似乎比她想像中還要強烈幾分。
更令她不適的是,要接她的《design》申主編仍然沒有出現。
她翻開手機通訊錄,試圖找到上周emma存入她手機的聯繫方式,撥出後,她將手機貼在耳邊,撩起眼皮注視著沉沉的雨夜。
路邊停下一輛黑亮的轎車,男人從主駕駛座走下來。
起初,虞芷靜只是瞥了一眼,一滴雨被風吹來,正好滴落在她眼瞼下,冰涼涼的一滴淚。
被擊中的一瞬間,她猛地抬眼看回去,看見穿著黑色呢子大衣的男人,面容清俊,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正朝著她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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