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柔有些委屈道:“阿柔是不懂这些事。可阿柔却明白,您才是这后宫之主。奴婢……只是替娘娘觉得委屈。”
汝南斜睨着阿柔,半晌笑道:“你觉得我委屈?本宫已是这后宫之主,又何来委屈?”
“娘娘,奴婢只是觉得……”
阿柔想了半天,道:“这云锦夫人能这么快被太皇太后解除禁令还不是全亏了您从中出力,还让帝君封她为云锦夫人。这好处都让她得了,可她却未必感念您的恩德。奴婢实在不明白,娘娘您何必如此。”
汝南轻轻一笑,缓缓从榻上起身,摇摇头道:“一个睿安公主关乎两国和平,我又岂能那么自私?我若坐视不管,岂非陷北溱于不义?”
阿柔点头道:“娘娘英明。如此,倒是奴婢愚钝了。可是帝君他……”
汝南不觉冷笑:“总有一天,帝君会明白的。”
阿柔微微低头注视着汝南,双手拢在袖中,犹豫了半晌,终是试探着问:“娘娘如今贵为北溱王后,万事自是为了北溱着想。可您也莫忘了……”
“住口!”
汝南突然冷冷盯着她,冷冷道:“莫非,你有什么事,在瞒着本宫?”
阿柔被这一声吼吓得立时跪下磕头:“娘娘饶命,奴婢不敢!”
汝南猛地一手托起她的下颌,冷喝,“拿出来!”
“是。”
阿柔垂着头,缓缓从袖中掏出那封已被她揉皱了的信,递给汝南。
汝南立即松开了她,一把夺过她手中的信拆开看了起来。她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蓦然冷笑,便将那信随手丢入炉中,看着它一点一点化为灰烬。
“娘娘!”
阿柔十分惊讶:“大王给您的信,您为何烧了它?”
汝南冷冷道:“不烧,难道要等着帝君降罪于本宫?这后宫里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本宫,本宫又岂能留下任何把柄?”
阿柔吓得立时住了嘴,不敢再多言一句。
汝南又冷笑一声:“父王本就想趁北溱与南燕水火不容之际再添一把火,他便好趁机攻伐南燕,他好从中坐收渔翁之利。他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她远离故国,千里迢迢嫁来这北溱,虽是为了父王的大计,可只有她明白,她真正为的是什么。
父王养了她十六年,如今该是她偿还他的养育之恩的时候了。可她也明白,父王将她养在宫中多年,怕为的就是这一天吧。她不忍拒绝父王的命令,终以破瓜之龄和亲北溱。她明白父王赋予她的这担子有多沉重,可是没有人会甘愿只做一颗棋子,就此一生都任由他人摆布。
父王有父王的宏图大志,可她汝南也有她想要的生活。
她明白自己这次的举动已令父王心生不满,可是就为了他所谓的“大计”
而令北溱陷于不义,她做不到。
阿柔望着出神的汝南,有些担忧地道:“娘娘的想法,奴婢本不该过问。奴婢只是担心,娘娘这么明摆着抗拒大王的命令,倘若惹恼了大王,奴婢担心娘娘……”
汝南冷笑:“父王他要的只怕不只是南燕,而是整个北溱!”
窗外一阵风刮过,吹乱了桌上的棋盘,棋子散落一地,叮咚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