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策勋、觉厉及殿中众人俱是无言,周遭寂静得犹如风雪骤停,冷峻不化。
“还有第三条路?”
曾由衣好长时间才听明白龙郁的意思,顿时拍桌暴起,“既有活路,你们为何只字不提?你们将人命当做什么!”
他指着策勋脸面怒气冲冲道,“当初囚禁魔灵可有经过她同意?此时断送生路可又曾知会她半句?如果你面前的是你自己的女儿呢?你可还会如此行事?亏得老公都将你们一个个算作天下芸芸众生,你们呢?你们如何不将她算作天下人?”
我握住曾由衣臂膀,却不知能说些什么。在座诸人,可能都不能理解曾由衣此刻的心情,因为只有他和我是一样的,或者说他们对待我的态度实际上也是对待他的态度,他们若是否了我便也是否了他。
“公子以为,舍一人而救万万众,其效如何?”
策勋面露愧色,却仍是不容反驳道:“且将军所言第三条路于郡主而言就必定是活路吗?”
觉厉念了声佛号:“这第三条路,我等并非未曾想过,只是其险其难其苦,无人可受。”
“那你倒是说说,此路又有何险何难何苦?”
曾由衣却是丝毫不愿让步,依旧不饶人道。
“阿弥陀佛。绝险,绝难,绝苦。”
觉厉满含慈悲的目光直直望向龙郁,口中却道:“诸位还要让郡主选择此路吗?”
众人皆是无言。
“龙将军,”
策勋道,“若我等稍有一成把握,便不会将此路断掉。郡主的抉择,是唯一可行的,即便如此,结果怕也难以如愿。贫道在此为天下人谢过郡主及诸位了。”
策勋说着,躬身行了一礼,骇得殿下三位老道连声叫唤起来。
“国师,觉厉大师,”
龙郁还礼道,“龙郁今日到此,并不是来与二位商量的。”
“小子无礼!怎敢如此……”
有一老道气愤不已,被策勋抬手制止了。
“龙郁有一事需请国师与大师相助,事成也可稍有转圜之处。”
“你确定要如此行事?”
策勋与龙郁两两相望,半晌无言。
我正欲问龙郁所言何事,离娄却抢先道:“国师允了就是。”
说着,背在身后的手中忽地幻出紫金长萧,他轻挥着长萧拍打背部,“成华观果然是成华观,真是令人坐不住啊。”
“如此,便依将军所请。”
策勋看了看觉厉,觉厉会了他的意,敛目道了声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