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你放心,等我出人头地,一定带你去吃这松县最贵的酒楼。天天吃。”
少年知道陈叔的好意,拍着胸脯说道。
“这城里不比咱那,我听说这学徒也有不错的薪水,你从小气力就大,多干活准没错,老板就爱勤奋的人。”
陈叔满脸皱纹下,布满了尘沙,看着眉宇英气十足的少年,有些欣慰的说道。
两人步行一段泥路,环顾着琳琅满目的集市,有当铺,酒楼。
路上还有卖画的,卖瓷器的,应有尽有。
最瞩目的还是前方的大院落了,一颗耸高的桂花树下,栖息着两只“貔貅”
,端坐一旁,雕刻的栩栩生威!
院落的大门上印着水镜楼三个大字的牌匾。
叔侄两走上前,有些惊叹这里的贵气,缓和下神色,叩动门环。
不一会,八字胡的仆役佝偻着身子,探出脑袋:“敲嘛敲呀,要听戏,明早来。”
“这位爷,俺们不是来听曲的,是余名角的远房亲家,这次来是想让余先生看看俺家的小子,能不能学个艺。”
陈叔满脸堆笑,掏出信封,握着仆役的手,点头哈腰,一脸奉承!
见对方这么上道,看了眼信封下的大洋,赶忙揣进兜里。
笑道:“找余老板,你倒是有些为难我了,不过我可以转达给奢管家,你在门口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见八字胡仆役离开,少年撇了撇嘴,满脸厌恶。
“臭小子,你这嘴脸摆给谁看呢?给老子正经点,被瞅见你这德性,坏了大事,看我抽不抽你。”
“陈叔,这拜不拜的上都不一定,你这就搭上了两个大洋,这可是你卖地的钱。”
少年想到陈叔卖地的钱就这么给了,有些气恼的说道。
“别说两个了,只要事成,交拜师费也成,大不了你陈叔去港口运货,攒够了再来,这师你是拜定了。
你小子不知道这水镜楼的余花旦,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角儿。再说了,这鬼天气,谁还种地?”
陈叔双手插袖,一脸自得,仿佛自家小子定能拜师成功。
没过多久,八字胡仆役便走到院门口。客套道:“奢管家让您移步客房,歇息一晚,明日再相商。”
“那可多谢招待了。”
听到有戏,陈叔笑意更甚。
“哪里,哪里,我见奢管家看了信后本想马上见您,但今日余老板去了趟远门,舟车劳顿,不便叨扰,便让您在客房休上一日。让您久等了。”
八字胡仆役算是人精了,这一来一回的功夫,称呼已经从你换上了您。
兜里还没躺热乎的大洋又掏了出来,塞回给了陈叔。
陈叔假意推托,但挡不住仆役的一再坚持,还是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大洋,两人有说有笑,相谈甚欢。
陈叔名叫陈二黑,仆役名叫王义,双方互相报姓名,家乡地籍。
似乎这两人才是远房亲家,相见恨晚,似乎还约定好明日拜完师,便去小酒楼小酌几杯,洽谈人生抱负。
“真是两只老狐狸。”
少年进了客房,看着陈叔把仆役请走,没好气说道。
“去去去,陈柯,陈柯,反过来念,就是磕碜,这辈子磕碜命!我可警告你啊,要是拜不了师,你陈柯就在码头搬一辈子的货吧!”
陈叔直呼着少年的名字,寒碜道。
陈柯听到陈叔的话,坐在床榻上,气的咬牙,拎着褥子直接倒头就睡。
说又说不过,不如睡觉。
看着背对自己熟睡的陈珂,陈叔气急道:“说了多少次,不准背对着老子睡。”
推搡了下陈珂,见小子没反应,陈叔对着陈柯后背双手合十,默默一拜。
也背着身准备入睡。
心里直骂娘!别人后背纹龙画凤,要么纹个关老爷子。你这小子倒好,纹你外婆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