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谓“受人托力尽其能,为人谋力尽其忠”
,飞廉的错误或许只是没有站对队。
秦人先祖在纣王这一世走得不那么顺当。后来,随着周王朝在中国开始了它的历史,秦人也随时寻找着露脸的机会。
自从秦非子得到秦地,到五代之后的秦襄公之时,在这一百多年的时间里,秦人在秦地勤勤恳恳地致力于农牧生产,力争使秦地富饶。
然而秦亭地处华夏边缘,资源有限,生产力自然不高。
因此非子前几代人的经营可谓惨淡。
当然,这都是小事,最令秦人感到困扰的还是与秦相邻的西戎民族。
西戎,亦即犬戎,也叫作验犹,是周朝时华夏人对于西方少数民族的统称。
众所周知,华夏人骨子里是有一种尊贵的。
当时周人自称华夏,因此便把华夏四方的民族分别称为东夷、西戎、南蛮、北狄。
这在当时当然算是一种蔑称,毕竟华夏自认为四方之王,又较之其他相对野蛮的民族提前进入了文明时代,因此有这种君临天下的优越感也是必然的。
华夏民族所以排斥这些“野蛮人”
,在部分程度上也是出于这些民族自身的不安分。
(注:作者的所有的话,仅仅针对当时未开化的古人,并没有对今天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和青藏自治区还有青海省的各位有任何歧视)
因为他们对于周王室的权威认可始终处于徘徊的地步,因此在周朝统治时,这四个方向始终都是周朝政权的外患。
如之前说到的东夷徐国叛乱。
而西戎的危险度相较于东夷来说显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文解字》里有:“戎,兵也。”
兵自然就是武器。
《风俗通义》里有更明显的说法:“戎者,凶也。”
可见戎这个概念对于古人来说代表“凶残”
。
就是到了唐朝时,大臣柳浑还曾对唐德宗说:“戎狄,豺狼也,非盟誓可结。”
(吐蕃就像豺狼一样,不是盟约可以结交的。(《资治通鉴》)
这种不良印象是经由中原人多年的沉积而形成的牢固经验。
而事实也是如此,西戎族自黄帝时便成了炎黄族的劲敌,时刻与地处中央的炎黄一族针锋相对。
再后来周朝新立,西戎为避其锋芒也只好暂时休息。
再到了周穆王时,与西戎相安共处的局面已经难以为继,有谓“戎狄不贡”
。
为解决这个问题,周穆王亲征西戎,结果自然大胜。
西戎一族的性子就如同他们崇拜的图腾——狼犬一般,因此他们虽然战败,但并没有乖乖地向周朝臣服。
在周穆王之后,西周在逐日见衰,最后在周幽王时,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下,闹成了西戎之乱。
西戎如此活跃,周王朝的西边自然经常受到其不请自来的侵扰,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周朝的众附庸国,谁处于周朝的西边,谁就倒霉。
很不幸的,非子的秦亭就属于这个倒霉的行列。
没办法,自秦人先祖中潏受命防守西垂以来,秦人和西戎的交流就未曾断过。
其实当初周孝王封非子秦地,也是有着这样的政治考虑,即秦人长期混杂于西戎民族,与西戎较有来往。
令秦人镇守秦地,一来可以防守西戎,二来也或许可以因秦人与西戎之间的亲密关系而令西戎降服。
只是周孝王这个计划显然太理想主义了。
事实是西戎根本不买秦人的账,因此秦人只得直面在西边虎视眈眈的西戎,做好万全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