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楼远钧穿的是常服,知晓他身份的人都不好明着行礼,只能暗自在心中感慨:陛下这是真的以江从鱼的兄长自居了。
江从鱼趁着吴伴伴命人给其他人分饭食的时候凑过去问楼远钧:“不是说好你不用来送我吗?”
他昨晚就待在宫里,早上与楼远钧两人一起吃过早饭才出宫的,没想到楼远钧这会儿还带着阿宝出城来送行。
楼远钧道:“听说别人送了你半天,阿宝吵着要来。”
阿宝:。
对,我还是个孩子,我特别不懂事,我非要吵着出宫来送行。
左右这确实是自己想来的,阿宝决定不戳穿楼远钧了。江从鱼比他更了解他家叔父,一听就知晓他家叔父是在胡扯!
江从鱼觉得自己再不走是真的走不了了,吃饱喝足以后挥别了众人,又用力抱了抱楼远钧和阿宝,才翻身上马与柳栖桐他们向北边出。
陵游一直躺在长亭顶上晒着太阳打盹。
等到江从鱼他们都走出老远了,他才借力于亭边的杨柳落在树下系着的马儿上。
陵游两腿一夹,驱使着胯下骏马追上已经走出一段路的江从鱼,埋怨道:“怎么出了都不喊我?”
江从鱼道:“反正你自己会跟上,喊你做什么?”
陵游怒了:“真该让别人看看你这嘴脸。”
在旁人面前事事周到体贴,到他这里连叫一声都懒得叫。
柳栖桐听着他们拌嘴,笑着说道:“你们感情真好。”
江从鱼虽然和谁都玩得来,但对真正交心的人才会这么肆意自在。
陵游闻言瞟了眼江从鱼,一脸嫌弃。
江从鱼瞟了眼陵游,同样一脸嫌弃。
有时候损友就是这么奇怪,没见面时还挺想念对方的,多见几面就又觉得对方哪哪都不太顺眼了。
使团走了一些时日,抵达了边军的驻扎地。
袁大将军亲自设宴款待他们,留他们住了一宿。
翌日一早江从鱼天还没亮就醒来,登上城楼看着关外一望无垠的草原
感慨良多。
没一会戴洋他们也登楼找了过来,一群科举出身的年轻文臣看了草原的日出不免提笔和了几诗,记录他们一起见证的难得风景。
其中又数江从鱼写得最好,戴洋读完后边把它转给别人传阅边问江从鱼:“这才要出关呢,你就想谁了?”
他读着江从鱼的新诗,就感觉江从鱼表面上句句都在写眼前的美景,实际上句句都在念着不在此处的人,仿佛很想与对方一同赏玩此处的月落日升似的。
正是因为有着这道不尽的情意,才叫江从鱼这诗读来余韵悠长,直接把他们写的诗比到了尘埃里去。
反正戴洋看完是直接把自己写的糟糕玩意直接撕了,散作纸花往城楼下撒去。
不想丢人现眼了!
其他人读了也觉自己不必写了,尤其是那些还没写完的,更是直接把纸一换,直接改成传抄江从鱼的新诗去。
江从鱼见众人这般反应,哭笑不得地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他在国子监写策论和时文的时候也会被人争相传抄,每篇文章几乎都是人手一份,可这种有感而、随心而作的小诗就没必要这样了吧?
还有戴洋也真是的,他只是一不小心把心里的想法带进了诗里,怎么这家伙就跟他肚里的蛔虫那样,把他的所有心思都分析得明明白白?
江从鱼觉得自己可得藏得更严实点,别叫大伙现在就现他与楼远钧的关系!
一行人吃过早饭,各自给家里人捎了封书信,才上马齐齐出关去。
到了关外,想再往回送信可没那么容易了!
启程以后,江从鱼好奇地问阮遥:“你给家里的信怎么那么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