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叹了口气:“我想你也听院子里的丫头们提了,今日宝林家里才送了信进来,说出事了,问宝林借些银子应应急。这原是应当的,下午我也已经托人送出去了。”
“只是宝林原本月钱就不算多,加上上面的层层克扣,再送出去些,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
“况且,宝林家里的事和郁贵妃有些关系,若宝林一直这样忍下去,让皇上连后宫里有这么一号人都想不起来的话,日后……”
恐怕境况会更糟。
虽然春兰没说下去,阿雪却已经猜到了。
“所以姐姐打算如何?”
“我想着无论如何,都先得让皇上记起宝林,只宫宴上随口给赏赐那样的程度,是万万不够的。只是,还有一点。”
“宝林脸上的疤你也看到了,”
春兰道,“一时半会儿是消不下去的。明雪,你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阿雪却笑:“姐姐虽然来问我,心里却怕是早就有了应对的法子。”
“你果然聪慧,”
春兰笑道,“只是我只想到了些宫里妃子们使惯了的俗套法子,像是蒙了面在湖心亭上起舞、在画舫上唱曲儿一类的。”
“可这些法子,我们使得,别人也使得,”
春兰道,“而且摘了面纱,宝林脸上的疤就露了出来,好好的脸上有一道疤,难免叫皇上扫兴。”
阿雪思忖片刻:“既是担心忽然摘了面纱让皇上扫兴,不如从一开始就让他看到。”
“我记得《孙子兵法》里有句话,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故能择人而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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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李义山也有句诗,‘留得残荷听雨声’。雨打残荷,倒是比那些完整的荷叶更有几分韵味。”
“宝林脸上的疤痕也是如此,如果用得好的话,不仅不会扫兴,还能让皇上印象深刻。”
春兰点点头:“有几分道理。”
阿雪又问:“我昨日去宝林房里的时候留意到宝林房里似乎有纸鸢,这是什么缘故?”
“宝林家里头从前是开风筝铺子的,宝林特意做了纸鸢放在房里,说是看到纸鸢,就好像回到家中一般。”
春兰解释。
阿雪笑道:“宝林既然会做纸鸢,那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