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始经过三天的观察,确定没有人暗中盯着许府,终于下定决心,不再等待。
深夜的高门大院,多少有些阴森,第一进院落,住的都是仆役下人,虽偶尔有人来人往,但对地形无比熟悉,又贴了隐身符的许始,被现的可能一点儿也没有。
二进院落都是客房,巡逻的护院也比前院多了不少。时间虽晚,仍有两个院落亮着灯光,没有听到饮宴欢乐之音,应该不是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许始也不过多关注,避开屋脊上和院落中间小花园里的暗哨,从左侧门进入第三进院落。
三进院落中间,引锦江的支流活水,形成一个湖面面积过百亩的小湖,叫天音湖。湖的前方是议事大厅和族长平时办公之地。后方的几个跨院,住着过十六岁,但尚未娶亲的几个许家子弟。许家嫡脉许始他们这一辈,男丁不旺,几个跨院竟然没有住满。许始的院子,就是最左侧的跨院。
议事堂的门紧紧的关着,族长办公的院子,还有灯光隐隐传出来。犹豫了一下,看看守在门口的三叔的两个亲随,许始闪身进了这个院子。门口的许平安虽然觉得有股微风很是怪异,但并没太在意,至于另一个族长的亲随许富贵,正在打瞌睡,什么都没感觉到。
进门就有风雨连廊直通正房,几步远就挂着一盏灯笼,灯光不及远,勉强看得清青砖铺就的地面。左右厢房,各种执事办公的房间都紧紧的关着,只有正房的门开着,门口放一个巨大的水缸。正房里边好像点了不少蜡烛,光亮无比。
许始提气凝神,慢慢走入正房。房间十分开阔,左右摆着十几张椅子,靠墙还有高大的书架,不过上边没有书,都是记录收支的账簿。居中是一张黑色条案,上边笔墨纸砚俱全,后边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穿锦袍的中年男子,正是许家族长,许始的三叔,许传智。
正大传家泽,和平继业长。许始的父辈是传字辈,许始是家字辈,大号叫许家钦。条案左边最近的一张椅子,坐着一个面目黝黑的壮年汉子,正是许家护卫的第一高手,金刀断流蒙万奇,三叔的贴身护卫。
几年不见,三叔已经有些显老,鬓角夹杂不少白,脸上皱纹开始堆叠。
许传智看着手里的信件,心里有些疑惑,堰都天有二日,疑是流星灭世。他无意中抬头一扫,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没有任何异常。用手指敲了敲桌案,似是思考事情的时候,下意识的动作。
许家族长敲击桌案的时候,眯眼养神的蒙万奇稍稍睁大了眼睛,并没有望向左右,只是瞧了一眼条案后的许传智。下一刹那,两人默契的同时出手。蒙万奇闪电般暴起,挥手击出一掌。许族长袖子一甩,一道乌光后先至的射向门口的一根柱子的前方。
许始知道自己大意了,也是经验不足。公房里的烛火不少,隐身符能隐藏身形,但火光映照下,即使没有明显的影子,但光线明暗的异常,不难察觉。
“三叔,蒙叔住手,是我,小七!”
许始接住许传智的金钱镖,闪开蒙万奇的铁掌,低声喝到。
“小七?”
许传智低声到,还是只能看到地上淡淡的影子。
“七公子?”
蒙万奇听风辩位,加上光线变化,不难判断许始在哪,但也看不到人。
看到两人惊异的表情,许始才想到,自己仍然贴着隐身符。赶快揭了隐身符,人就突然出现在公房正中,仿佛魔术一般。
许传智和蒙万奇对许始都很熟悉,虽然三年多四年未见,许始还做了易容,但从身形声音还是能判断出,这就是许始。
“族长,有事吩咐吗?”
大门外的许平安似乎听到了动静,走过来询问。
“没事,我在考虑件紧要事情,不要放人过来打扰!”
许传智提高音量,用力说到。
“好的族长!”
许平安得到吩咐,想了想关上大门,拍了一下仍在打瞌睡的许富贵。
“族长让我们注意,不要放人去打扰到他!”
许平安小声的告诉许富贵。
“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人打扰?”
许富贵半睡半醒,嘟囔到。
“蒙万奇吩咐的,你想讨打?”
许平安瞪了一眼许富贵,认真的说到。
许富贵顿时没有了睡意,和许平安站在公房大门口,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他不怕家住,不怕公子少爷,就怕六亲不认的金刀断流蒙万奇。大部分人都已入睡,不说万籁俱寂,也是格外宁静。许府的小小变化,不是有心人,绝对难以现。
“侄儿许始,拜见叔父!”
许始跪在了条案之前,轻声说到。
“小七,真的是你?”
许传智不由动容。
蒙万奇瞧了瞧两人,走到门边,把正房的门也关了。走回来又坐到那把椅子上,也不说话。
“叔父,是我!我回来了!”
许始有些哽咽,修仙的艰难,无依又无靠,其中心酸,只有在至亲之人身边,才能表露一二。
“好!很好!”
许传智绕过桌案,扶起许始,用力的拍拍他的肩膀,眼眶一样有些红润。许始在外不容易,他支撑这个家族,同样不容易。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