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这位仙才早日飞仙,莫来连累我等凡人了!”
“……”
在时家弟子被连累得苦不堪言时,时琉这位正主,今日也没好到哪去。
十月中的风已经凉了许多。
然而修仙者寒暑不侵,时琉屋内的窗也是一直半支着。此时秋风穿堂而过,撩得床榻前纱幔微微拂动。
帘后,榻上修炼的少女睁开了眼。
“果然还是不能入定。”
时琉垂眸,微蹙着眉默然自语。
闭门苦修半月有余,天境巅峰到化境的最后一丝也将被她抹平——原本她有所感察,只
需再有一日一夜的冥想修炼,灵气境界便能破壁,她也将彻底迈过天境巅峰的壁垒,晋入化境。
偏偏今日怎么也无法入定。
原因时琉也清楚——
十月十五,月圆之夜。
不知是否与她修为大幅提升、即将晋入化境有关,夜晚尚未降临,她在这白日里已经感觉到明显的气血翻涌,经脉也隐约有细微而绵延不绝的痛感。
这种状态下,即便是她,也无法专注入定。
不能入定强行修炼,只怕反而可能危及自身,甚至走火入魔。
时琉想过利弊,决定不再强求,她下了榻,走向桌旁。
翠玉石榴手链和断相思都搁在桌上。
时琉拿起手链,系在腕上,下意识将那枚翠玉石榴转到手腕心正中位置,她拿指尖抵着它,不由微微失神。
不知是动了怒,还是在筹谋合心飞仙之事,酆业自入族宴礼过后,便再也没有现身过了。
今夜还会有圆肚黑瓶搁在桌上吗。
他是不是生气了,那日离开前他说的那句不想知道又是什么意思呢。
“嗡嗡——”
直到桌上被冷落的断相思震出不满的微鸣,才唤回了时琉飘远的神思。
少女松开了手腕上的翠玉石榴,转握起断相思,朝门外走去。
——反正不能做灵气境界的修炼提升,干脆去演武场,实战提升一番好了。
于是。
一个时辰后,时家弟子的痛苦嚎叫声便从西边的主家学堂,蔓延似得传到了东边的时家演武场。
此时天
色业已黑了下来。
演武场上再无一个肯应战的对手,而经脉间阵阵如浪潮般的撕裂痛感也一次重过一次,时琉只能回到主阁的慧辰轩内。
而就在她进门之时,收到了来自晏秋白的剑讯。
少女面色苍白,匆忙读阅过后,细眉不知因疼痛还是剑讯内容而轻皱起来——
和已经重新成为半个时家人的时琉不同,晏秋白月初便启程回返玄门,筹备大婚礼程。
玄门所处情境正特殊,这场大婚已定在时家襄办,晏秋白此次会带更多玄门弟子前来拜访,算是下聘。
而剑讯中正是晏秋白的行程,言称入夜将至山下。
……怎么偏是今日。
时琉蹙眉想着,迈入里屋,正思索着如何回复剑讯,劝晏秋白不必过来看她会更合情理些——
“你去哪儿了。”
房中兀地响起个低哑好听的声线。
时琉一怔,抬眸。
榻前,迤逦的长袍直垂到地上。
魔靠坐在床角,倦懒散漫地撩起眼,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