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势力,天衍宗已灭,玄门一着不慎便危在旦夕,最后一个自然是他们时家。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时家赌不起。
见时鼎天忍着怒火强作平静,时琉并不意外,她再次开口:“作为我愿意忍受入族之辱、成为时家与玄门联亲之女的代价,时家主要给我一件东西。”
“什么?”
时鼎天拧眉。
“神脉剑。”
“——?”
时鼎天神色一滞,随即勃然大怒:“不可能!你休想,时家家主的位置我绝不会留给你!”
“家主?”
少女轻偏过脸,眼神奇异而冷漠地扫过时家楼阁庭院,最后还是落回时鼎天身上。
“时家主怎么会觉着,我会想沾手时家?”
她轻声道,“我在时家活过的几年,早见识了这高庭大院里的人心薄凉,肮脏龌龊,时家即便是送我我也不会要的——但神脉剑,你必须给我。”
“神脉剑乃时家家传至宝,更是家主之位的象征,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
“时家至宝,比时家存亡更重要吗?”
“——”
时鼎天转过来,怒视时琉:“你不必再拿联亲之事来威胁我,时家纵使不敌仙门合盟,但世人皆知紫辰便在时家——只要时璃在,就没人真敢对时家赶尽杀绝!”
“紫辰……”
时琉眼底微涩,她本能有些想回过身去看身后的酆业,想见他是如何神态,但时鼎天虎视在前,她终于还是忍下了。
她也不能叫酆业知道,她已知
晓紫辰本命便系于己身。
“好,那便请时家主思虑过,两日后入族之礼前,再给我答复。”
少女抱剑作揖,然后不等面色铁青的时鼎天说话,便转身离去。
回紫江阁客居的路上没了接引弟子,两人无声走着。
酆业跟在时琉身侧,神态散漫不经,像全然不闻庭院楼阁里那些低声议论着“扈从”
“随侍弟子”
“陪嫁”
之类的时家杂役们的声音。
时琉听得分明,心思却也不在此。
直到拐过某道廊下,耳边声音渐远,近处再无旁人,时琉停了停身,回眸去望正走到身畔的人。
酆业跟着停下:“怎么不走了?”
“有事想问你。紫江阁杂役太多,不方便说话。”
“……”
酆业垂着眼,袍袖下玉笛一拨,便有无形的隔绝神识探查的结界设下。
他侧身靠到旁边廊柱上:“问。”
时琉偏抬过眸,认认真真打量他。
酆业起初半阖着眼,任她目光掠身,直到数十息后,仍不闻少女开口,他不由挑了挑眉,假意低声威胁:“还看?真当我是你的陪嫁扈从了?”
时琉抿唇,听话地低回眸去:“你之前说见过自己的劫境玉。”
酆业停顿了下。
一两息后,他懒耷回眼:“嗯。”
“里面杀你的人,是紫辰吗?”
少女低垂着头问,声线听不出情绪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