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鹤珏平日里总穿玄色,今日换了身喜服,着实让人眼前一亮,沈腰潘鬓,鲜红之色没掩盖住男子俊美,反而让他瞧起来越绝世出尘,瑶林玉树,风流倜傥。
他的性情惯来是清冷自持,犹如万条寒玉,而今面上隐隐含笑,便使整个人都染上了无限光辉,凤表龙姿,俊得犹如神君下凡。
秦翡打量岑鹤珏的同时,男子也在悄然打量着眼前的新娘子。
秦翡喜欢穿绯色,像如今这样端庄大方的正红之色,却是很少穿,她本就生得白皙,犹如墨色点缀过的眉眼染上浅淡的羞赧,朱唇微抿,昭示着小姑娘内心的兵荒马乱。
她这样端端正正坐着,玉颈细长,嫁衣是根据她的身形裁制,严丝合缝,不松一分,也不紧一分,也只有这样的尺寸,才能让她本就曼妙窈窕的身段毫无掩饰展示出来。
岑鹤珏垂下眼睑,定定地看了秦翡一会儿,还是鸳鸯递过来剪刀,他才回过神。
“二公子,该剪下头了。”
所谓结为夫妻,岑鹤珏从善如流拿过剪刀,先剪下了自己的头,又附身靠近秦翡。
忽然拉近的距离让秦翡有些适应不了,下意识后退了些。
岑鹤珏将小姑娘的反应收入眼底,也没作声,只是从她腰后捞过一小撮青丝,剪了下来,然后交由了鸳鸯,用红绳将两捆头绑在了一起。
“该喝合卺酒了。”
百合将酒端了过来。
岑鹤珏知道秦翡的酒量,所以只倒了一小杯的量,递给秦翡。
酒液微微泛着涩意,苦味之后,又泛起一点甜丝丝的味道。
秦翡只觉得喉舌火辣辣起来,她一整日没怎么吃东西,方才也就只是往里头塞了两口,就让给鸳鸯她们吃了,现在酒液下肚,胃烧得有点疼。
“礼成。”
二丫笑道:“那我们就不打扰少师和殿下了。”
秦翡是看着几个丫鬟们走出屋子的,而后就只剩下她和岑鹤珏两个人,空气一度陷入沉默。
她挪了挪身子,觉得还是得找个话题。
“你觉不觉得硌?”
其实岑鹤珏也不自在,但只能强装镇定,“什么硌?”
“就是床上这些东西。”
秦翡指了下床上的花生、红枣等小食,“有点硌屁股。”
说着,她又从屁股底下摸出一个花生,将壳剥完后,将花生仁扔进嘴里。
手里还剩了一个,她递了过去,“吃吗?”
岑鹤珏:“我方才在前厅的时候用过饭了。”
秦翡噢了声,然后将手心里的花生扔进嘴里,嚼了嚼,肚子总觉得还空着。
空气再度沉默下来,秦翡努力让表情看上去轻松些,可是笔挺得过分的后背还是透露出小姑娘的紧张。
分明先前二人还同床共枕过,秦翡都没有像眼前这般紧张,甚至紧张得胃一阵阵痛。
旁边坐着的身影晃了晃,好像朝秦翡靠了过来。
秦翡当即就往后退了许多,见岑鹤珏先是一愣,而后打量着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秦翡咽了口唾沫,“我…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