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又是热烈的叫好声。
宫野等叫好声停歇,接着慷慨激昂:“所以说,我们大日本皇军是为了大家能安居乐业,过上好日子,正在忍辱负重,为了常州的一方百姓,我们付出了汗水,鲜血,还有生命。这就是十月怀胎的痛苦,为的是大家过上好日子,子孙万代繁荣昌盛。江三郎先生为皇军贡献十万斤大米,其精神是可歌可泣的,虽然有暂时的痛苦,但与将来的长久快乐相比,是值得的。这就是在阵痛中迎接新生命的诞生,痛苦与欢乐并存。我们现在的痛与苦,就是为了子孙后代的欢与乐。所以我最后说,请在场的女士先生们,理解江三郎先生的伟大情怀。更请诸位理解皇军承受的伟大痛苦,都是为了你们大家的快乐生活!”
三郎从来很自信自己的伶牙俐齿,随便就能舌生莲花,乃至信口的胡诌。不料今天和宫野对阵比较,自己连徒弟资格也算不上。按照宫野的逻辑,杀人放火就是理直气壮的,自己从来的胡说八道,还没本事把歪理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中国人是习惯做婊子竖牌坊,这小日本是做婊子竖刀枪。
我操你东洋赤佬的祖宗!
三郎气得心肝尖子颤,太他娘的阴毒了。还又不得不承认,宫野的口才与机智,也他妈的太出色了,只能在痛恨中佩服。换言之,今天只能认输!
到了这时候,三郎还在肚子里憋着一口恶气:算你宫野能玩,算你有种。如果能把本公子玩成母的,老子才服你。
宫野一郎就如一个高明的泥瓦工,三郎是他手中一块砖,尽管这块砖是茅坑里的臭砖,但宫野总有办法把它砌到墙面去,并且粉刷平整,光滑漂亮。
而今天最让宫野惬意的,是三郎脸上的乌云密布,显然是不乐意自己的做派,而又不得不屈从。这让宫野充分感受到,自己居高临下强大威慑力的成功。
三郎在宫野眼里,还是年轻,城府不够深,心中的情绪,都画在脸上。如果是郭振山来,肯定是面带微笑,旁人根本看不出他的心思。宫野对自己玩的这一手,虽有些内疚,感觉不够光明正大。但效果正是自己期盼的,三郎就是一匹烈马,自己只要给他套上笼头,套牢了,他身后的老狐狸郭振山,势必就范。
宫野一郎很欣赏自己这一手玩得漂亮。
三郎来见宫野之前,心里就设计了多种应付的对策,认定能与宫野周旋一番。那知宫野根本不给机会,一环扣一环的,把汉奸帽子戴到三郎头上,姜还是老的辣。
亲亲见三郎面色铁青,小声说:“清者自清。”
三郎的脸皮牵强的抽动一下,算作是微笑,拉着亲亲便想离开。那一群记者围上来:“我是朝日新闻记者,请问江先生,您此次捐献十万斤大米,支持皇军圣战,是什么样的动机,做出这样的壮举?”
三郎道:“动机很简单,有人骂皇军是鬼子,我就不服,我这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皇军不是鬼子,鬼子是不吃粮的。”
朝日新闻记者:“咳,咳咳咳……”
“我是南京新报的记者,请问江先生,您现在是日中亲善的楷模,往后还有什么亲善的打算举措吗?”
这是一个美女记者,三郎很好奇,这么漂亮的美女也做汉奸?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言语之间,状极轻薄,一点也不顾忌亲亲在侧。
那美女一怔,立即答道:“我叫6叶,江先生,我们南京新报,是奉日中亲善为办报宗旨的,请您谈谈好吗?”
三郎笑道:“好啊,我现在是中国人口中的汉奸,6叶小姐,你是汉奸吗?如果是,我就和你谈,这才有共同语言。”
三郎这么一问,倒是真难回答,“汉奸”
是贬义词,骂人的,但又代表着亲日,是日本人欢迎的。正反都难回答,6叶僵在那儿。
三郎又笑嘻嘻的问:“6叶小姐,请问芳龄几何?是否婚配?”
三郎说话东一锤子,西一棒子,猥琐不堪,简直就是流氓。
6叶小姐没采访过流氓,没经验,采访没法继续下去了。
宫野一郎见三郎放刁,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再采访下去,肯定要坏事。反正这些记者回去,自会妙笔生花,这个三郎大少爷说与不说,都是一个结果。双手一举,宣布宴会正式开始。
宴会的酒菜,中国的日本的混搭着,傻瓜都看得出,这是宫野的良苦用心,中日亲善嘛,吃东西也要把二国搞到一起。这样既显示了自己高位者的姿态,又表达了对中国人的亲善。
宫野的祝福词,更是花了功夫的,他说道:“诸位大日本帝国的朋友,我们日中二国,一衣带水,同文同种,我们的友谊,千年前就开始了。现在,我们携手共建大东亚共荣圈,这是前无古人的圣举,如此盛事,万世难求。我们适逢其会,是无尚的荣幸。为此我提议,为了天皇陛下,为了圣战,干杯。”
三郎喊:“为了天皇陛下,为了圣战,干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