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宴起。妖客为情郎归来,换了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愿出场与其他姐妹同演。这便凑足了红杏楼新老十三客。楼中数年不见此群芳竞放,淡妆浓抹皆相宜的美景,台下受邀而来的人们全激动得脸红脖子粗,作公子的还盘着手上扳指吟诗赞美台上抚琴佳人,作大妖的则全然不顾了体面,张口一嘴兽牙就是呵呵大笑,说待会要搂去哪个小娘子入房快活。
鼠姑笑曰:“贵客众而雅间寡。诸位若是不嫌弃,相思也可当庭就诉…”
她指指宽阔的桌椅,“这也早做了准备。”
“好啊,好!妈妈想得周到!”
这位兽牙正缺了一颗,夜昙又隐在纱帘最后,看着听着都想吐。
她是压轴出场的上佳货物,只待推出作宴会的高潮呢。
十二客在她面前或遮或挡,起舞翩飞。台下好奇的嫖客伸长脖子想先睹十三客风采,但要么被其他美人含笑纱衣盖过视线,要么那幕后美人也偏过身子不给他细瞧。这急得抓耳挠腮,拍案道:“遮遮掩掩地做什么!我要掀了这台上的帘子细瞧瞧第十三客!”
“妈妈这第十三客如何命名?”
鼠姑挥帕甜答:“夜半羞来耐冷凉,蝶蜂未引不寻常。诸位可知?”
有文人恍然接道:“看来是一顾倾城的月下美人了!不知这刹那芳华何时可绽放于我们面前?”
几位着急的跟着和声:“很急,很急!”
“来赴宴就是为了新美人儿!美人的第一夜我先占了!”
有拍案声道:“你说占便占,我答应了吗!妈妈请务必选我,我出更高价!”
鼠姑忙应这位高价。后又有新声连道:“五百金!别说那些虚的,我先押五百金!”
“我押六百金!”
“我加件法器!”
“别跟我抢,法器在红杏楼这算个什么东西!七百金!”
“一千金!”
“一千五!”
众野蛮禽兽吵闹不休,上了桌子扯着嗓子,给夜昙的身价越叫越高。也不看其他十二客的歌舞表演了。什么破相思,这就是个拍卖新人的腌臜集会。才客没见过这等怖人兽性满堂,跳舞的步子歪了些,被其他十一客扶好。
夭采并不知此宴目的,方才满心只盯陈公子。他全程并无争价,一双眼只含情望她,叫她又是感动又是为新人酸楚。现下伤感多过了喜悦,竟缓缓安慰起帘幕后忙着吃东西补充体力的夜昙来:“琼客,你也别伤心…你和小没情比金坚,这等拍卖他定不会介意。”
“若是介意,便也枉费你为寻他掉入这?筚中。”
夜昙含含糊糊的说话倒像是哭得哽咽:“你什么时候把这份明白分给自己点就好了。”
夭采:“莫哭莫哭,会过去的。往后我教你慢攒万金…”
夜昙同其他十一客:…
朱樱把她轻推到一边,那位置刚好能和穷书生互送秋波。夭采果真被吸引,只顾在人群喧闹中与知心人以眼神山盟海誓。夜昙便问十一客:“你们找好那些送牙的嫖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