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旸插话道:“阿沅是‘烝栗绢绀缙红繎’,其色如霞映流云的云彩。云夫人不是同一朵云彩。”
夜昙惊道:“这么复杂的句子你都背得下来?阿旸看着呆呆的,读书倒是不一般。那考考你哦,我的云是哪一朵云?”
阿旸抓抓头,磕磕巴巴道:“绕…聚…仙…聚蔼拢,拢仙阙…”
夜昙失笑:“行了你别背了。看来除了阿沅之外的诗词还刚启蒙呢。”
父皇这个人啊,看不出来啊,小小年纪就如此地厚此薄彼哦!
虽说夜昙没见过去世的母亲,但此时此刻也略打抱不平了些:有这么个青梅竹马,也不知道母后年轻的时候会不会醋啊?
等等,母后她…
夜昙距离什么东西只差一点的思绪,像夜半从外向燃烛的屋子偷瞄,那一戳即破的窗纸。她就要明白什么,就要惊觉什么…突然,她的头开始出阵阵嗡鸣声。
或许,是“云夫人”
的头在嗡鸣。
于是夜昙视线变得模糊,思绪搅成了浆,刺痛和嗡鸣在不断敲击她的心脏和头颅,她听不见阿沅阿旸的“云夫人你怎么了?”
,也看不见赶来服侍主子的新雉焦急的圆脸。
“夫人,夫人!医官,夫人晕倒了!”
夜昙倒在玉质无暑意的栀子花丛中,短暂地沉入幻梦中的幻梦。
…
夜昙看见了一团雾。白茫茫的,把她围起来。浓重的颜色、淡香的气息。
她的识海只剩空白,抬起胳膊挥了挥。
“我在哪?”
她不知道。她在这漫无边际的大雾中走起来。
前面后面都没有路,又都是路。她走到何处,都可以继续走,也永远走不出去。
“怎么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雾?”
什么也闻不见,浓烈的花香也闻不见。没有什么可以给她指引方向。
好在,她还可以听得见。
“夜昙…”
“夜昙姑娘。”
夜昙大声向四周道:“谁!谁在喊我?”
“夜昙…”
夜昙:“你有事说事,叫魂呢?”
那个声音并未受到任何影响,依然平和而幽长。
“如果一切都只是徒劳,你又该如何呢…”
夜昙不解:“什么徒劳?什么如何?你在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