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讥讽一笑,倒有几分傲气。夜昙难得赞同:“这倒是。顶云比姐夫差远了。乌玳都不如姐夫的修为。勇猛与否与原身何干。”
少典有琴开口道:“夫诸族的阴诡之术也不会比蛇族少。你放心。”
嘲风咧嘴,“老七这话说得,我太放心。”
玄商君再述神图碎片和死后惨被剖心的禅真和尚一事。青葵蹙眉不忍,道:“不知天兵将大师埋在了何处?我们该去人界找僧家为他度一番。”
慢慢大咧咧道:“这度祝什么啊?早登极乐——他困于修行登不了;来世顺遂——他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还是短命鬼啊。我看还不如一把火烧了,让他去给变成风的皞帝赔罪。这才是真赎罪。”
青葵思索后竟道:“嗯,的确该如此。比起残破的尸身,大师也会更想随风化去自由。”
慢慢:“…我随便说的啊。”
夜昙夸道:“我们家鸟儿,大智若愚,大巧若拙。”
慢慢抖掉一身恶寒:“你这是夸我还是贬我?”
过两日恰有镖师要去人界走镖单,请来僧家为灰尘度再挥洒也是可行。几人定下此事。话锋慢腾腾也有条不紊地终于到了内屋躺好的浑小子的要紧事上。
夜昙打了个哈欠,花又快蔫了。为了不在有琴悠悠的陈述中睡过去,她主动请缨后面的自己来说——
几个时辰前。
瑶池边,梧桐树后。鸱尾挨了星光神水的折磨,正气若游丝。
其师父架他起来,师祖严肃问:“你身上这万仞剑和星光神水,怎么来的?”
鸱尾请夜昙师父把自己放在树干上靠着,吐气道:“您要问这个啊,我都告诉您。不过…什么神水,这破玩意竟然是神水?我就说天界伪善…除了您!炼什么不好炼这东西,可要命。”
刚缓口气就开始碎嘴废话不停,夜昙都怕他说多了背过气:“说重点!”
鸱尾一抖,老实丢弃废话简略说:“我说我说。天界有个人界飞升得道的神仙叫许逊,从前是人界的旌阳令…”
旌阳常水患,这许逊除却做官还很有些道行,于滔滔江河中慧眼如炬,察得乃是一蛟龙兴风作浪。便以万仞剑将其斩杀并钉于铁柱之上。蛟龙身死魂消后,柱与神剑皆淹没于水中不见踪影。直到许逊飞升,万仞剑才受到主人感召出水。此剑吞灭蛟龙念识后已有灵,许逊为保一方水土向其命曰,不必随他上天,而该留在人界继续诛杀各地水患中妖。万仞剑听命落下,从此对为恶水族穷追不舍数年…
夜昙啧声道:“你也做过搅乱人界民生的水中恶妖?”
鸱尾虚弱一笑,满面郁结之色:“师父可太冤枉我了,我不爱在水里翻腾,之前也就喜欢扒个屋顶看看人界风景。”
许逊当年的飞升实则并不顺利,元神在历经数道雷劫后涣散非常,刚踏入天界竟灰飞烟灭了。万仞剑成了无主之剑,难以压制蛟龙恶灵,再添许是许逊本人的一点不甘残念留存,此剑变得狂躁不安,逐渐从对为恶水族求追不舍变成不分青红皂白,只要是水族都求追不舍。尤其是雷劫至时,此剑更是见谁杀谁,仿佛要报复世间一切。曾经的英雄这便成了祸患。
鸱尾续道:“此剑乱砍乱杀,只有将水族钉死在柱上才能安分十年。就如它第一次降妖除魔一般…但也只有十年。因此每隔十年便有个倒霉鬼要被捅。若是受不住当场死去,受得住的捱上十年也就过去了。万仞剑会自行拔出寻找下个倒霉鬼…”
修炼飞升的人族不乏经不得最终的雷劫身殒之人,于神族中人印象也十分淡薄。少典有琴摩挲那剑上寒光闪闪的雕琢“万仞”
二字,道:“此法器虽精妙,但也不是无法可解。为何不求助天界?”
鸱尾:“砍杀虽多,但若是得其窍门助其钉杀,那便可十年才捅一人,水族有数个分支,足有万人。这等小事,报上去他们嫌丢人。况且这东西,也挺适合党同伐异的,捅死个对手只说天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