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我不是。你可以叫我玄商。”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你也是飞禽类的?我们是本家。”
他却笑:“世间变化玄妙,未想到竟有如此恒久不变之事。”
我:“你能不能别拽我听不懂的词。”
玄商道:“姑娘姓名?来自何处?”
“我没名字,刚从仓丹山下界。原身是飞禽,但也不知道什么品种。”
我挥手面上,给他露了一秒真身。原身的眼睛炯炯有神,吓吓他也好。可玄商兄见多识广,面无异色。
“一目双睛,你聚气化形竟成了重明鸟。”
正说着,嘈杂似重锤落音,重新砸进我和玄商兄的对话之中。为何比喻不用尖锐的绣花针,只因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新人着实疾言厉色。
“老七!”
高塔似的男人墨黑一片,粗着嗓子大步跨来。“你在这跟小姑娘搭什么讪呢,回头我找小姨子告状!”
我吓了一跳,又定睛去看。这位眉毛终于干干净净不加装饰,粗硬浓黑的一笔剑眉。轮廓刚硬,身材魁梧,只一头黑卷略显邪气跳脱。他一手一个花盆,平衡着跳过来,左手的花盆险些一歪,玄商大惊,几乎是要用身子去挡住花盆掉落的轨迹。好在我眼疾手快,帮忙扶了一把。
那花盆立时热,盆中之物也更加灼亮。
“走路都不看人。”
玄商显然很是生气,从我手中拿过花盆抱入怀中,再无什么芝兰玉树淡定从容的美男子风范。
那黑衣男人搂着另一盆抱歉一笑,歪头看我又是一声惊诧的“哟”
。
我一头雾水。
他道,“你记得我吗?我嘲风啊。”
我继续一头雾水。这二位怎么都说认得我?
他以余光示意玄商,玄商低声:“她大概不记得了。”
嘲风丧气道,“那等葵儿醒了,还记得我吗?”
玄商貌似认真地怜悯看他:“不一定。”
“呸。你个老七,要是我家葵儿重新来过一遭,那小姨子又好到哪去,我家葵儿温柔如水又爱我至深,多容易重新接受我,我看小姨子那个脾气你怎么追。”
玄商冷哼一声,低头鼻尖轻碰怀中紫花。
我见他俩聊得熟稔热络,也听得摸不着头脑,遂觉跟我无关,还是偷溜去吃饭较好。脚跟刚转,二位兄台齐齐叫住我,道别忙着走,一起用饭吧。
我正要拒绝,嘲风拍拍胸脯,又指指玄商:“老七是这的老板。他请客。”
便宜不占白不占。我进入掌柜私人上佳包厢,端坐等待着大快朵颐。嘲风甚是宝贝他的蓝花,捧着又怕摔了又怕搂重了,自顾自地和花说话。玄商则烹茶,修长手指并拢捻叶,抬眼向我道,“可否帮我照顾昙儿一会儿。”
“昙儿”
是他那盆紫花的名字。我着实不懂一盆花在他泡茶的功夫需要什么特殊照顾,就只得学了嘲风,抱在怀里,说点话。凑近一探花灵,我才知晓那花已有化形的痕迹,看来“昙儿”
是个人名。
我灵光一闪,问玄商:“你娘子?”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