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从下午三点准时开始,所有两方能请到的宾客全部到场,草坪上安置着从头至尾得有四十多米的鲜花通道,其下铺设着一整条玫瑰花瓣地毯,两侧地面的鲜花装饰中还安插满泡泡机和雪花机,竭尽所能地把原本简洁的绿茵地点缀得花枝招展。
当时谢景淮的大儿子谢慕瑾已经四岁半,小女儿谢慕棠也刚满两周岁,两人顺理成章地被选为这次花毯上的小花童。
于是在那首经典的婚礼专用歌《beautifulinwhite》的伴奏中,两位小朋友身着白西装和白色蕾丝裙从鲜花通道的一头出现,大的一手提着花篮一手扯着小妹妹,让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用肉乎乎的小手攥一把花撒上天,尽管撒花瓣的高度和美观程度一般,但光是这种可爱暴击就足够开启接下来的全部流程。
等陈叔的车停在花毯入口,司璇挽着司良哲的臂弯出现在花团锦簇中时,在场的所有宾客都开始鼓掌。
都说婚礼是一个女孩子一生中最美的一天,更何况今天一身白色婚纱的还是司璇。
所有的形容词都不足以,只能说又圣洁,又美丽。
这件令全场惊艳的婚纱两年前在巴黎由顶级婚纱设计师为她定制,最适合她的一字肩露背设计,纤腰以下是三米长的裙摆,头纱落在身后遮住大片后背的风光,只剩影影绰绰的质感。
她一身的配饰也都有讲究,耳环和项链是正式场合爷爷奶奶送的见面礼;发上的皇冠是哥哥嫂嫂从拍卖行找回的古董,作为结婚礼物;甚至还有两条olivia找设计师设计的一整套钻石手链和脚链,纤细地搭在腕上,在动作间闪烁着粼粼的波光。
总归后来谢景濯为了给粉丝们交代最新近况,把她婚礼上的照片分享到微博上,有懂行的显微镜网友经过鉴定,说她这一身少说也是九位数起步,还只是拍卖行当年拍出时的行情。
所以当年全网吃柠檬说她是“豪门盛宠”
“豪门小娇妻”
,到底是没错的。
至于眼下,或许是因为正式领证都好几年了,在新娘的父亲把新娘的手交给新郎时,三个人看起来都还算镇静,只有年文文在一旁偷偷掉了眼泪,用司瑶递上的手帕一点点掖着眼角。
两人的婚礼誓词是谢景濯的奶奶柳安念所作,由谢榕亲自题写,金字红纸一式两份。
谢景淮当天作为婚礼的主持人给他们俩宣读誓词,大抵是文字太过有力和打动人心,司璇眼里一下就冒了雾,在朦胧中觉得谢景濯的桃花眼仿佛也微微泛红。
但好在他们俩最后都没真的哭出来,司璇哽咽着说“我愿意”
后,两人顺利为对方带上结婚戒指,然后亲吻。
流程过后,就是不多拘束的用餐时间。
鲜花通道的一侧是长长的装饰满鲜花、气球和水晶摆饰的婚宴桌,与之并排的还有每二十分钟就有专人前来更换菜品的自助餐台。
司璇下去换了身方便走动的婚纱回来,开始和谢景濯给在场的上百号人一个个敬酒。
可无奈她先天不足,对酒精特别敏感,就连容易入口的香槟都喝不下去。每次碰杯后出于礼貌沾湿自己的嘴唇就作罢,然后依照谢景濯的分量,每当他喝完一杯后,就把自己手里的倒进他杯子里让他喝掉,然后再重新给两个杯子倒上酒。
反正谢景濯的酒量在她看来就是深不可测,至少她从没看他在任何场合喝醉过。
敬过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特意翘课赶来的刘松山和朱瑞等长辈恩师后,他们开始敬同辈。
温楚作为今天啥事儿也不用干的伴娘,深知她的垃圾酒量,在喝完自己的小半杯干白后,主动帮她把她杯子里的香槟倒到自己杯子里,算是替新娘排忧解难了。
等谢景濯转身给今天的大功臣林一安敬酒时,司璇发现他妻子手里的酒和所有人的都不一样,粉红色的,又比红酒的颜色要更浅一些。
于是她不自量力地主动开口问面前这位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来是老酒鬼的乔瑜:“你喝的是什么酒啊?”
“草莓酒,你想尝尝吗?”
乔瑜说着,偷偷从林一安的背包里搬出自己的私酿,玻璃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粉红色的酒液闪烁着晶莹剔透的迷人光泽。
司璇有点心动,点了点头,主动奉上自己的酒杯。
乔瑜递给她一个“你很识货”
的眼神,低头往杯子里倒了一指深的酒,然后用期待的目光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酒很香,一股草莓的香甜味,几乎盖过了作为基底的清酒,尝起来酸酸甜甜的,在舌尖上又有一丝酒精的刺激感,秒杀司璇这几年跟着谢景濯尝过的各种葡萄酒香槟威士忌。
司璇咽下去之后,第一时间夸她:“好好喝啊,是你自己做的吗?”
“嗯,在家里酿的,你喜欢的话这罐就送给你了,酒精度很低,一般不会喝醉的。”
乔瑜把她手里的酒罐递给她,笑眯眯道。
“都送给我了的话,那你喝什么呢?”
司璇已经把她列为自己深受社交酒精荼毒的同道中人,关切地问。
“没关系,我带了很多。”
乔瑜说着,又从身旁全程被司璇的颜值晃花了眼的林幼柠的书包里掏出一罐酒,转头对上林一安对她发送的死亡视线,飞快地转过头,企图以和司璇寒暄的方式躲过一劫,“这罐是石榴酒,你要不要也试试?”
“好啊!”
司璇被同样颜色漂亮纯良无害的石榴酒吸引了注意力,高兴地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