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菘蓝不解道:“师傅,您为何要我跟周公子说,他的药费是三十七两银子?他的汤药费分明只有八两银子啊。”
而且,八两对于平头百姓而言,已是巨款。
姜映梨低头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因为需要确认些事情……”
眼角余光扫到板着脸的胡商枝,她略微惊讶的招手,“商枝怎么了?怎生瞧着这般生气?”
“刚才周公子的兄弟将药罐撞倒了,”
顿了顿,胡商枝略显委屈道,“他甚至都没道歉,还瞪了我一眼。看起来格外的凶,比街上的屠户还吓人……”
姜映梨闻言,若有所思。
其实第一日开始,她就觉得林阿三也好,周羡也好,周身的气质不同于普通的押镖人。
他们身上是带着压抑不住的血腥气的。
镖局的人行走江湖也是刀口舔血,但却自有义气薄云,但周羡和林阿三却不是,周羡还好些,但林阿三带着的那些个兄弟那股匪意更明显。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周羡才不许他们再来。
还有刚才林阿三恼怒之时,欲要冲出去时,她是真的觉得他要去掳掠抢劫的。
盈泰堂从未有过签欠条的说法,她用这办法,也是暂时稳住人罢了。
想到此,姜映梨回神,安抚了胡商枝两句,就转头寻来孟桥。
“这阵子药材见底,还有前头痢疾的事情,你们都太过辛苦,一直都没得空庆祝。刚好最近喜事连连,今日就且早些关张,咱们铺子做个团建吧!”
“团建?”
“就是团体聚个餐,然后去瓦舍里看看热闹,我听说瓦舍里排了几出新戏,我们大家都且去瞧瞧,放松放松,劳逸结合方能更好的投入工作嘛!”
顿了顿,姜映梨想起芸娘母子,“将芸娘她们也叫上吧!你妹妹也带上吧。”
“是。”
孟桥闻言,心中欢喜,连连拱手道谢。
极少有东家如姜映梨这般,还愿意公费一视同仁的请众多人吃饭的,就是真想笼络人心,多数也就是与心腹管事聚聚。
哪里有这般都给算上的。
孟桥只觉得姜映梨做事仁义,更是坚定要好好跟着她做事,将盈泰堂做大做强。
姜映梨自是不知他的心声,她本意就是将人支开,眼下看了看天色,“我去朱府看看朱少夫人,刚好给她复检。这里就交给你了,周公子那你少去,免得惹他不快。”
“也莫要跟他提今日之事。”
孟桥虽不解,但还是很听话地应着。
姜映梨转身走了两步,蓦地像是想到了什么,朝着胡菘蓝招手,“小蓝,你替我背着药箱。”
胡菘蓝见她愿意带自己出去看诊,霎时眼眸一亮,连忙巴巴提着有他半个人大的药箱,颠颠儿跟上。
他是第一个能跟师傅出诊的呐!
师傅定然是更看重他的天赋!
胡商枝眼底露出羡慕的光芒,但他也不妒忌,只下定决心要更加努力才好。
……
………
朱府。
姜映梨并没所言的那般,先去见秋初宜,而是辗转去求见了朱县令。
朱符游最近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不但是病后重建,流民安置,还有匪寇泛滥,这桩桩件件都颇让人头疼。
听到姜映梨来,他迟疑了下,还是命人请了进来。
朱符游近来都宿在县衙,身上都衣服都皱巴成咸菜,更不用说他眼底那大大的青黑眼圈,以及疲倦的面色。
“……朱大人,您身为父母官,可得先保重身体为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