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风拉开椅子,笑意盈盈地看过来“我们都在等着您下来呢。”
长条形的餐桌上,摆着精致烛台,菜肴堆满桌面,飘着热气腾腾的香。
宋夏雨和宋冬柏也跟着站了起来,一个憨厚,一个冷淡,但表面上的态度都很恭敬,看向一步步走来的阮榛。
主座的凳子拉开,阮榛平静地坐下。
“来,放糖的西红柿炒鸡蛋”
宋春风殷勤地把这道菜挪到最前面“小妈,您尝尝”
阮榛抬头,飞快地掠了对方一眼。
“说吧,还有什么事”
“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
宋春风笑嘻嘻的模样,“所以有什么话我也不瞒着算了,夏雨,你来说。”
宋夏雨憨憨地笑了下“说实在的,您还这么年轻,真的为我父亲守一辈子,也不太可能,将来肯定还会再婚的,对吗”
偌大的餐厅里,烛火跳动,在洁白的餐布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没错,”
阮榛尝了口西红柿炒鸡蛋,甜的,味道不错“你们说得很对。”
他才二十二岁。
以后的人生还有大好年华,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变态,给自己禁锢在阴暗的室内
再说了,他和宋琴文压根没有领证,没有任何法律上的效力。
更遑论,也没有一丁点的感情。
差了三十多岁,又是被强逼而来,阮榛愿意给他穿一次丧服,都算是给他脸了。
但是目前看这几位少爷的状态,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给人家爹骨灰扬了的事。
“但是父亲的遗嘱中交代了,您需要为他守寡三年。”
宋春风摩挲着自己的扳指,表情暧昧“这样一是圆了他的心愿,二来,您也能因此获得不菲的报酬。”
“三年”
“是,”
宋夏雨点头,“我们也是今天才听到律师说的。”
死老头子。
物理上给他戴上贞操锁不够,还要立下遗嘱,用金钱诱惑,让他留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反正就是强行在剧情层面,给阮榛禁锢于此,折断他的翅膀。
“好啊,”
阮榛慢悠悠地喝着鸡汤“这段时间内,我需要成为你们家的小夫人”
“是,三年后你会拿到北郊那块地,”
宋春风抓紧插话,“还有每年的分红,但是在这段时间内,你必须保证贞”
最后这个词在他嘴里转悠了圈,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因为阮榛仿佛没听见似的,继续享用那碗鸡汤。
表情很认真,非常珍惜地对待食物。
前几天可能是又饿又累,整个人都疲惫苍白,这会儿捱到葬礼结束,可能是休息好,又吃饱了饭,皮肤泛着淡淡的光泽,嘴唇也显得很是红润,垂着睫毛的时候,两缕头滑落下来
宋春风吞咽了下。
那份遗嘱的真实性,律师其实提出了质疑。
因为太不符合逻辑。
要求人家守节三年,怎么守,不谈恋爱,还是不和他人缔结婚姻更重要的是,根据律师的查证,阮榛根本就没有和宋琴文存在法律意义上的关系
认识都没几天,连事实婚姻都算不上。
就是宋琴文去世前,一时新鲜,收到自己房里的一个小玩意。
按照宋春风他们之前的打算,葬礼都不准备让其参加,毕竟上不得什么台面,但又实在好玩,所以给人关在家里,无聊的时候打时间就好,谁曾想阮榛居然跑到灵堂,一身丧服,站在最前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