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感觉我来这儿几个月,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刚扫完地,手脸没来得及洗,裤边湿了一半儿,还溅上?不少泥巴,阮榛大大方方的模样:“我感觉自个儿变化还挺大的。”
是不是有种教师的压迫感了?
现在他?扔粉笔头,百发百中,砸得贼拉准。
除此之外,劈柴摘果这些事都亲力亲为,阮榛觉得自己肯定“糙”
了不少,虽说家?里条件不怎么好,但张老头很娇惯他?,那么现在,掌侧的薄茧和膝盖的磕伤,是不是格外给人信任感?
宋书灵摇摇头:“没有。”
可能是阮榛的笑太漂亮,也可能是这段日子的纠结迷了心智,更?可能是刚才揪了朵无辜小花,人家?开始报复他?。
总之,宋书灵脑子抽了那么一下?,想起了第一次见阮榛的模样,话?也不过脑子地脱口?而?出。
“还是一样的……风情万种。”
这会儿是周末下午,天刚放晴,地还湿着,村长黄洋骑着个小三?轮过来送菜,还没到学校门口呢,远远就看见个陌生男人在那站着,一动不动。
黄洋眯起?了眼睛。
肯定是外地人,太格格不入了。
他直接踩下刹车,突突叫的引擎声停下,而那男人也正好侧了下身,和他对视了一眼。
莫名的,黄洋心头一跳。
还没令他反应过来,就见?到一截粉笔头?在?空中划出个抛物线,准确无误地砸在?男人头?上。
黄洋愣住了。
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阮老师拿着一手把的粉笔头?,追着那男人的脑门砸——说是粉笔头?,全都是用到最后?一点跟指甲盖那么大的,气势汹汹,准确率极高。
可以,没浪费教学资源。
黄洋村长瞅了会,觉得?不是个事,试探着开口:“阮、阮老师?”
阮榛手上动作没停:“村长,您放心,等会我再给地扫一遍!”
黄洋:“……”
他并没有在?提醒对方整理现场遗迹!
最后?一截砸完后?,阮榛终于卸下一口气似的拍拍手,扭头?去拿扫帚,同时用胳膊肘推开试图帮忙的男人:“别动,一边儿待着去。”
男人也真的不动了。
黄洋从三?轮车上下来,大眼一扫,感觉对方比自个儿还要?高一点,明明西装革履,文质彬彬,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绷紧肌肉,以一种防御的状态来面对,虽说坝底景色优美?气候宜人,但由于交通不便,来的外地人寥寥无几,其中多半就是阮榛这类的支教老师,或者是帮扶的工作人员,很少,不,或者说黄洋从未见?过、接触过这种类型的男人。
姿态很低,依然?能感觉到惯有的上位者姿态。
风像远处山脉的呼吸,均匀而浅淡,送来秋意的微凉。
阮榛唰唰地扫完了地,又接了盆水,看也不看地朝外一泼,大有一种“走吧您嘞”
的潇洒劲儿,而那个男人除了一开始的对视之外,再没看过黄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