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阴长黎,掌心熄灭的彼岸花再次闪耀红光。
寒栖又“哦!”
了一声:“长黎兄,你有多少年,不曾像此时此刻这般狼狈过了?”
在寒栖这只斗鸡面前,阴长黎是不可能示弱的,神色几乎是瞬间恢复如常,莞尔:“寒栖兄,你是哪只眼睛瞧见我狼狈了?”
“我眼睛瞧不见,是耳朵告诉我的。”
寒栖指了指的耳朵,“项姑娘这般羞辱你,你竟一句不反驳,反而急着逃走,我已经可以想象你苏醒之时的狼狈之态了。”
真是爽,寒栖长眉飞扬。
阴长黎出了名的心黑嘴毒,最初时寒栖就是被他这张臭嘴给气到的。
在被数万天兵围困,穷途末路之下,重伤的他都还能笑若春风的先嘲讽几句。
现在居然安静闭嘴了。
彼岸花在面前旋转出一扇拱门,阴长黎不予理会,准备迈进去。
寒栖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这是为什么呢,是你觉得似项姑娘这样平凡的人族少女,玷污了你堂堂山海贵族的尊严么?”
“还是你初初醒来,发现自己遭了命运玩弄,因深深的挫败感,恼羞成怒了?”
“亦或者,这么多年风风雨雨的走来,你始终无法接受内心的肮脏,不愿与任何人坦诚相对,那会让你像一只被拔光了刺的刺猬,一只失去外壳保护的乌龟,你恐慌……”
“寒栖兄。”
阴长黎转头睨他一眼,唇
角笑意倏地漾开,“这一次,你输了。”
寒栖摇摇头:“还没有,只要一天你没有杀了帝君,我就没有输。”
阴长黎伸手拨了拨彼岸花瓣:“我指的不是此事。”
寒栖:“哦?”
阴长黎:“我比你先一步体会到了‘欲’的境界,并在努力战胜他。而你,一个站在门外的无知者,却在揣摩我一个门内之人,并且大放厥词,你说,你可笑不可笑?”
说完朝他挑了下眉毛,走入彼岸花门。
身影消失之后,彼岸花也随之凋零,变成一堆灰烬纷纷扬扬的飘落。
……
彼岸花门的对面,是冥界的一处缺口。
像这种缺口冥界有许多个,这一处,最靠近九苦之地。
此时,缺口处站着两名守卫。
“谁!”
其中一名守卫正打瞌睡,忽然察觉缺口处似有波动。
没等他眼睛完全睁开,一道白影堂而皇之从他与另一名守卫中间穿过。
鬼魅一般走远。
“站住!”
守卫要去追,被同伴拦下:“别声张,假装什么都看不到。”
守卫一愣:“刚才过去的是谁?”
同伴:“总之听哥的话,别问,别管。反正不是咱们可以招惹的人物……”
守卫突然想起来:“好像是从前叛逃的……”
他这个年纪自然没见过阴长黎,只见过他的画像。
“我们也不上报吗?”
同伴伸出三根手指,悄声说:“哥跟你说,彼岸城里的高官,有一半都是他的人。连十二宫的宫主,都有几个
是站在他这边的。在你之前,有三个上报了,再也没有回来,你想做第四个?”
守卫顿时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