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人都心照不宣的事实。
气氛霎时变得更僵。
颜以沐以为年鹤声会生气,会再度失控,她搭在胸前的手和扣着桌沿的手指,都在这样死寂的气氛中一点一点加重力气,可是年鹤声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用那双掩了锋芒和凌厉的眸,无声的注视着颜以沐。
黑曜石般光泽的瞳孔,眼神永远都是黑亮的。但现在这双眸,却黯淡的像是坠入长夜里的星,只剩落寞和挫败。
颜以沐移开目光,不再和年鹤声继续对视下去。
她早就做了打算的,既然分开是迟早的事情,再因为片刻的不忍对年鹤声心软动摇,到最后,也只会伤人伤己。
颜以沐扶着桌面,要自己从桌子上下到地面,还没挪动半寸,便被眼前的男人紧紧抱住。
“沐沐……”
年鹤声薄唇抵在她耳畔,嗓音低哑,“你对我从来都比对旁人,要更加狠心。”
颜以沐抵在年鹤声胸口的手僵住,她想要说点什么反驳年鹤声,但却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因为年鹤声说的一点都没错。
晚饭的时候,颜以沐一个人用餐,年鹤声还在书房,没有出来。
女佣人守在颜以沐身旁,为年鹤声端去的晚饭,又被他退了回来。
颜以沐装看不见,安静的吃完自己的晚餐,回到了房间。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她房间外的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好像出了什么事。
粤语若隐若现的传进她的房间里,语速急切又快,让本就听不懂的她,心里只觉得更加焦急。
她换上衣服,杵着拐杖走出房间。
佣人们守在年鹤声的房前,看见颜以沐出来,过来搀扶她。
房间内,年鹤声躺在床上,助理吴重带着医生正围在他床前。
药、温水和粥都放在一旁,纹丝未动。
年鹤声脸色唇色都透着一种病色,只一双眼半阖着,那目光似有若无的好似在向门口看来。
吴重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门口回避了他眼神的颜以沐。
这样的场面,任谁都看懂了。
但没有人开口,向颜以沐求助,请她劝阻年鹤声。
两个人无声的在僵持。
过了不知道多久之后,颜以
沐缓慢的走到年鹤声床边坐下,“很晚了,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
吴重看一眼医生,医生朝他点了点头,他立刻领着一众人离开,关上房门,留给颜以沐和年鹤声独处的时间。
年鹤声靠坐在床头,神情淡淡的看着颜以沐,好似在等着她先开口。
颜以沐伸手拿过一旁的药盒,问他:“胃药我记得都是要在饭前吃?”
“嗯。”
得到年鹤声的肯定,颜以沐这才把药片拆开,又用指尖试了试一旁杯子的温度,见差不多了,将药片喂到年鹤声唇边,“不烫了。”
年鹤声张嘴吃下药片,颜以沐又把水喂到他唇边,他也喝了。
颜以沐继续捧起旁边的粥,舀了一勺,吹了吹,喂到年鹤声唇边,“可以吃了。”
年鹤声继续配合着颜以沐的动作,吃下她喂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