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轻轻敲打着树洞顶端的细小藤蔓,在那张云淡风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两只绿豆大小的眼睛睁开或者眯上,完全没有任何区别。
老阎王喝罢了茶,仔细端详着手中的金丝镶边的青花瓷杯。
惊叹之余,还不忘讽刺道“长老一人独居此处还能用的上如此奢华的东西?”
老和尚面色微怔,捋着胡须“施主说笑了,佛家在人间香火鼎沸,即便是在西天极乐也分毫不差神尊六冥。”
这话在老阎王听来嚣张过头了“分毫不差!哼。”
佛法在历代帝王的弘扬之下广为流传,广建寺庙,并且聘用佛僧为官,皇家的祭祀度单单一年香火钱就能达到整个国家十分之一的收入。香火最鼎盛时竟能达到一半,也就是说在那个时期的百姓或朝廷宁愿不吃不喝也要上香礼佛。
这种现象堪称疯魔,老阎王嗤之以鼻,但显然他没有这个资格,对于他来说也曾一度想法设法获取人间百姓的供奉香火,结果都是徒劳无功的。
这就不得不说宣传的重要性,阎王这个人设本身就不具备令人信服令人期待护佑的条件。人们对其只有恐惧,希望离他远远的。
老阎王用力地拍了拍手,本来就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更是如同死灰一般,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与活力。
对面的佛僧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些许得意之色:“施主啊,就算你是此地的主人,也无法在我这小小的地方畅所欲言、倾诉衷肠啊。”
老阎王朝佛僧投去一抹冷笑,但并未多言,只是轻轻拂袖,端起放置于地上的莲花台,然后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外。
这时,从莲花台中传出一个声音,轻声安慰道:“老鬼啊,神佛之间毕竟有着难以逾越的界限和隔阂,他不理解也正常。”
老阎王听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神情显得十分沮丧和颓废,喃喃自语道:“并非如此啊,他恰恰是因为太过了解我们这些神灵的辛酸苦楚,所以才能如此精准地击中要害……”
李向阳在外面等了他许久,见他终于出来,兴高采烈地冲他扬起手中的信纸,并大声喊道:
“我就说这里不是仙灵,这里怎么会是那个仙灵呢?”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向对方表明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此地与他脑海中那个只存在于往昔岁月中的仙灵有着天壤之别!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得高亢起来,仿佛要将自己的信念传递给每一个人。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高喊却惊动了树上的麻雀。它们被吓得四散纷飞,仿佛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杀气。而落雪更是敏感异常,它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透露出一种警惕和紧张的情绪。
老阎王见状,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息:“这孩子真是个倒霉蛋啊!”
他知道,李向阳的冲动和直率往往会给他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但同时也欣赏他那份对真相的执着和坚定。或许,正是这种性格让他成为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小白鸽跟在落雪身后,雪白的鬃毛翻飞起舞。
老和尚站在树洞门前,再次双手合十。
成群的麻雀整整齐齐将他们给围成一个圈,除了老阎王和死神他们全都在圈内。
老和尚道“诸位不请自来,也别怪贫僧小惩你们。”
老阎王就站在距离他们五米开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