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简单地收敛好那几具尸骨,并通知了临近的负责人来处理,回到车上,浮生还在后边干呕,吐出所剩无几的同理心。
“我核验了几个受害者的身份,他们来自黄泉市的一家镖局,似乎是在押送货物的途中被流寇袭击,现场没找到他们押运的物品,只有他们的通关文凭。”
流寇,怎么可能?
曜暗自嘲笑道:“他们都是一群好手,用于走镖可真是屈才,区区流寇怎么可能……”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谋杀,目的可能是某个至关重要的物品,被刻意伪造成了一场流寇的截杀,但真相谁又在乎呢?
浮生默默地听完,直接用衣袖擦去残余的胃液。
“刚才那个小孩呢?”
“天晓得,兴许是附近的流民吧,饿的不像话了出来觅食,这伙死了有几天了,那小孩只啃掉了一只手臂,和相关部门解释起来也麻烦……”
浮生回想起仓促间自己和那孩子的对视,他的眼神,已经无异于草原上那些野狗了。
“我们不是可以把粮食分给每个人么,为什么在丰饶的土地周围,还会有食不果腹的人?”
她的彷徨与困惑,在质问中寻找解脱。
“个人际遇……吧?”
曜讲不出什么大道理,他像是地窖里的冰酒,在黯淡无光处沉默。
·
「6月7日。
车子再一次地抛锚,我和老师不得不下车到就近的集镇寻求帮助。
被不幸地卷入了当地民众与油田工人的战斗中。
听说最初的起因是水源不足产生了纠纷,一步步演变成了队伍内部对尺恒遗民的崇拜、和对黄泉族的敌视。
还好两边都没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只有几门自制的土炮对轰。
最后靠我拉着老师顶住炮击脱身了(自豪)」
浮生神色平静地在日记本上书写,不忘擦一擦沾上脸颊的黄土。
「重新上路,和黄泉方最后一次联络,他们说会在城门迎接。
虽然一路坎坷,但靠着忘仙的背景,只要和官方对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浮生落笔写下最后一个字,想了很久觉得没其他要记录的了,合上日记看向逐渐临近的钢铁城墙。
“到了。”
曜停车、熄火,下车和城门的守卫交谈,一会,一位衣着得体看着就有头有脸的男人就出来了。
两人从握手到拥抱,满怀着热情和亲切,一见面就商讨起了工作事务,一伙守卫领着两人往城内走。
但那就和浮生没什么关系了,她只是个跟着来旅游的小助手。
就在浮生满心满意沉浸在欢欣的观光氛围中时,一种诡异的违和感横贯在欣欣向荣的街道上,让浮生再迈不出哪怕一步。
好奇怪。
听说是节庆来着,进出城的街道怎么这么冷清,完全看不到一个人影,至少该有些普通人在附近才对。
而且这些守卫……一个个银光锃亮的铠甲、手臂接口装载着枪炮,只是迎接“贵宾”
需要出动这么高规格的武装力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