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藿转身从旁边的椅子上拿起几张广告单递给对方。
两人目光无意识的追着这个突然闯入者的背影离开,张聿白语调漫不经心的问:“在这能拿多少钱?”
陈藿下意识回答:“三十万。”
话一出口,两人目光触在一起。这是第一次,张聿白在对方的目光中读出了一些只有小孩子说错话时才有的惊慌。
“我得回去工作了。”
陈藿说了一句,就快离开了。
张聿白既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也没有立场说什么,在原地愣了半晌,也只有一声叹息。
陈藿去厕所用凉水冲了一把脸,抬起的脸映在镜子里又狼狈又麻木,仔细看看,又有些。。。。。。真可怜啊。
她泄似的狠拽出两张纸潦草抹了把脸上的水迹,撞着另一个进门的女服务员的肩膀跑了出去。
她到前台询问叫张聿白的客人的房间号,得知对方已经退房,刚拿了行李离开了。
“怎么了陈总?”
对方问。
陈藿没应,顿了顿,“不用这么叫我。”
对方笑了,“上面不是说,您就是咱们总经理嘛。”
陈藿很少有软弱的时候,在她的成长历程中,但凡她允许自己软弱片刻,都无论如何扛不起肩上被命运投掷给她的重压。
所以这样短暂的小插曲,也仅仅只是让她恍惚了片刻——他乡遇故知,总得允许人走走神吧。
何况这位老乡,已经离开了。
已经走了。
陈藿抱着那沓广告单回了汤池附近接着推荐,大部分本地的顾客都选了充值办卡,推销起来并不太费力。
一个脸熟的门童突然跑过来招呼陈藿,“陈总,有个人找你,他说他是你朋友,姓张,看着挺急的。。。。。。”
“在哪?”
陈藿问的沉稳。
“在大门那边,就。。。。。。”
门童朝着来时方向一指。
话没说完,陈藿已经跑了出去,广告单散落了好几张,随着她的背影落在她的脚印上,花花绿绿的图案像是为每一步被人看不懂的的急切做着注解。
刚跑到大门口,一脑门热汗又瞬间凉透了———张聿白一脸苦笑的坐在大门旁树荫底下,腿边上搁着行李箱。
他右腿挽起了裤腿,脚踝又红又紫肿得像个馒头。
“你、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走了吗?房间忘东西了?”
陈藿蹲他旁边,手指在肿起来的地方按了一下,掏出手机来,“得去医院,我叫12o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