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围圈最中心的位置,由那位学长守着,我和姐姐分散在两翼,其他的人位列后方,十拿九稳的局面,那个时候,我甚至都想好了归院后的庆祝该邀请哪些人。”
林奇的声音很稳,可稳定里,一丝丝颤抖若隐若现。
应白夜知道,应该是要到“但是”
的时候了。
果然……
“但是,我们失算了。”
林奇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回忆着那段不愿再次想起的往事。
“我们到底凭什么认为我们能够成功将白惊柳困在目的地当中,我们又凭什么认为,我们能够准确地找到白惊柳的踪迹?我们到底凭什么觉得,我们能够护好玥儿的周全,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到底是谁??”
林奇转过头,勐地睁开眼睛,双目通红。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想到过,看到自己妹妹的尸体会是这样的心情,你知道吗?你明白吗?就和平时你杀掉的敌人一样,冰冷冷的,不能睁眼,不能说话,不能露出笑脸,一动也不动。”
“我看着她,我就那么愣愣地看着她,那是一种特别荒谬的感觉,我一直觉得,那就像是一个大大的玩笑,大脑当中一片空白,我不敢相信,那个躺在地上,没有了任何生机的尸体,会是我的妹妹,我那个就算是笑一下,都值得让所有人为她摘星星摘月亮的妹妹。”
“我不相信,我才不信呢。”
……
“林奇不信,我信啊。”
林妤脸上的笑容很美,但是眼睛中却是浓浓的,无法掩藏的悲伤。
“我太信了,就和我们曾经斩杀掉的那些人一样,冰冷,孤独,毫无声息。”
“父亲经常和我们说一句话,‘既然你选择了握紧手中的剑,就要有被剑砍下头颅的觉悟’,我一直牢记在心,从始至终不敢有一点点的忘记。”
“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躺在那里的,不是有着觉悟的我。”
她抬起头,倔犟而又软弱。
“为什么会是她呢?持剑的人是我,主导参加这次围剿的也是我,站在最前面的人是我,身为姐姐的人,也是我啊。”
“我觉得,很没有理由,对,就一点根据都没有,凭什么是她?为什么会是她?”
……
“这是执念。”
林奇的情绪平静了下来,他将一颗石子轻轻掷了出去,石子在小湖上跳跃几步,才噗通落水。
“从那一天开始,这就是一道执念。它就像是一道无法迈过的大山,直接砸在了我和林妤的面前,拦住了我们所有的去路。”
“心有魔障,怨念难除。”
“回去之后,我喝了很多的酒,可是越喝,我就越清醒,我能看出来,我姐姐眼中那从来不曾消散的执念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