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图尔特说起这段的时候眼角勾勾的,往日的快乐似乎随着重温卷土重来,“然后她就跟弗拉什分手了,说他有狐臭,尤其是打完橄榄球又不洗澡还来亲她的时候。”
“他一直认为艾莉西亚是跟我们混才变成了坏女孩,”
琼看出了格温方才的疑问,“老实说他妄想症有点严重,觉得女孩看不上自己一定是听信了谗言,毕竟谁会随手放弃橄榄球明星队员的爱呢?”
有些令人笑。
“再加上艾莉西亚转学的事,他对徘徊者就一直阴阳怪气的,”
琼继续说,“他想既然义警那么厉害,艾莉西亚受伤的时候怎么没出现?”
格温听明白了,这些线索一串:“他觉得艾莉西亚转学走,徘徊者有错,而你们这些她曾经的‘狐朋狗友’如今又在为义警摇旗呐喊,所以才有这么一出。”
斯图尔特点头:“看到鲁索的腕带受了刺激,像得了斗牛看到红色就要冲锋的怪病……”
“女生们,”
学生事务主任见她们还聚在一起,走到1ivehouse的门边又折返回来,他听到斯图尔特的话有些哭笑不得,安抚道,“学校已经在处理这件事了。如果就像你们说的,跟你们起冲突的人行事过于鲁莽了,那何必为一时鲁莽的言论继续怄气?”
格温皱眉。
“他让我把腕带摘掉,”
鲁索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公牛们被老师带走而好转任何,她盯着自己的手腕,向外的那面正好是徘徊者标记,蜘蛛侠的标记朝向了她自己,弗拉什说的那些话令她深有芥蒂,“我就不。凭什么那些打《凡徘徊者》游戏的男生可以宣称这也是对义警的严肃支持,而我选择了带有徘徊者标记的腕带却没人觉得这是一种理性的主张?”
鲁索弯下腰,从她的包里翻出一沓手写乐谱,摔在琴键上,那是《声名狼藉》的谱子,下面拿笔填了几版词,词句推敲过很久,划掉的原稿留下一个个黑色墨团:“你知道吗老师,他要因为艾莉西亚或者什么别的骂我我都能当他是个笑话,但他那么说的时候我觉得我被忽略了。我试图讨论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制止邪恶六人组,个人英雄是否可靠,为什么我选择信任支持义警,而他们的回应却是‘好好好你就是想跟他上床’?”
“是,他不该扯到性,”
学生事务主任自以为听懂了她的话,“这个年纪的男生总是用下半身思考,以为所有人都这么龌龊。我们学校不允许这种不妥的言辞……”
“我不是在说这个!”
鲁索声音变得很尖利。她的键盘还插着电,按着乐谱的手指一用力就摁出了响,几个构不成和弦的刺耳音符。
或者说她想说的不止这个。格温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火苗,之前面对弗拉什时几欲爆炸的愤怒再度燃烧起来。
“为什么一个女性选择了男性模范就说明她对这个模范有意思——好笑,我不认识徘徊者也从未见过他,甚至学校里那些久不清理的蜘蛛网让我觉得另一个义警离我更近……他们总是觉得女性眼里只看得到爱情,崇尚浪漫并以此为生,把我的主张轻蔑地包装成‘不过是追星一样的幻想’,忽略我也在思考,甚至不觉得我有处理‘如此宏大思维的能力’。”
“他们觉得我的想法微不足道,只是一种对于复杂政治事件中英勇人物的拙劣模仿,是试图显得自己很有个性很不一样。”
这也是对摇滚的批判的重灾区,格温心想,她们向上看,许多事情都如此相似。
鲁索情绪像被戳破了的水气球涌出来,学生事务主任眉心一攒想打断她,他的前妻也经常想得太多,也像这样借题挥。但他每要张口就被乐队里的其他人虎视眈眈阻止了。
鲁索说得有点累,撑在键盘上,又按出几个不和谐音,也不再看老师:“像弗拉什那样的人,下一步又会怎么说呢?如果我现在摘下这只腕带,会说我被戳破了心思而感到羞愧;如果我不摘,他们又会说我痴心不改。滚,都滚。”
*
迈尔斯走出安保办公室的门时,看到了靠在走廊上的瑞奥。
他可没期待这样的惊喜。
“有没有受伤?”
瑞奥从墙边弹起来,把迈尔斯堵在门口上下打量,甚至捞起他的双臂看了看腋下——衬衫外面又套了西装,自然什么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