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的声音突然响在密室的另外一面,童玉青后背一凉,下意识的反抓着俞翀的衣裳。俞翀搂着她,轻轻拍拍她的背,似在安抚她的不安。
“还好老夫人不在,要是知道张妈你这么大意,怕是又要骂你了。”
只听张妈叹了一声,“这两日太忙,都忙昏了头了。锁上吧,一会儿老夫人该回来了。”
外头的丫头应了一声,催着张妈快出去。张妈站在金佛前拜了拜,看见佛身上沾上的烟灰,小心的用手掸了掸。
听着那吱呀一声,童玉青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这下完了,根本就出不去了。
感觉怀中的俞翀脑袋一沉,她心惊的低头,果然见他已经沉沉的昏睡了过去。童玉青急的不行,他后背肩上都受了伤,要是一直被困在这里,俞翀还不得死了?
向来机灵的脑袋越到这种时候就越是混乱,她将俞翀又抱紧了些,目光一直放在远处多宝格的宝贝上。
咬咬牙,她小心的将俞翀放下,望着幽暗的前方深深呼吸了一口。冷静后的她才想起俞翀说过一直走就会很安全的话,一步步走到那些多宝格前,黑白分明的眼眸快的在寻找着什么。
某个盒子隐隐有光透出来,她不容有疑的打开那盒子,鸡蛋般大小的夜明珠在幽暗的密室里显得是这么刺眼。她心一喜,拿出夜明珠,又挨个的找着能帮他止血的东西。
掌心上沾染了俞翀的血迹,将夜明珠染的有些诡异。她顾不上讲究的在身上随意擦了擦,一面担心俞翀的伤势,一面又着急的寻找。
一连找了两边都没找到有用的,她咬牙痛恨。既然都有这么多宝贝,怎么又不放些能疗伤的药!
童玉青攥紧了拳头,不敢耽误的又往回跑。路过某处的时候余光瞥见被扔在地上的那幅画,她猛地顿住了脚步。
借着夜明珠的光,她看见美人身上的绿色薄纱泛着淡淡的荧光。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某一段被尘封已久的记忆就这么涌了出来。
陈家养花,其中多是奇草,能医百病,所以宫中的娘娘们才这么稀罕陈家的花草。而爹爹又喜欢作画,花叶凋零落地后觉得可惜,便制成了颜料,作在画中。
而这画,正是她爹爹所作!
童玉青心中一喜,抓着那话就跑了回去。
有了夜明珠,她能够很清楚的看见俞翀肩上的伤。血已经浸染了大片,将他的胸膛都染湿了。她咬牙将箭羽折断,又狠了心的从背后直接将那断箭给拔了出来。
俞翀吃痛,昏沉间拧眉闷哼了一声。童玉青急的手足无措,后悔她应该先把画上的药粉给弄下来,也不至于弄疼了他,不至于叫他又流了这么多的血。
“你等等,你等等……”
她让俞翀枕在自己腿上,一边又将耳坠子取了下来,借着夜明珠的光一点点的将画上的药粉给扣了下来。又嫌弃耳坠子太慢,干脆用上了指甲。
童玉青刮下了大半的药粉,伸手就要来扒他的衣服。俞翀倏然睁开双眼,凌冽的双眼看清是她之后,乌眸又渐渐变得迷离和恍惚。
“别睡,别睡过去。你等着,我这就给你上药。俞翀,你别睡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抖,心里越来越怕。俞翀本来就是个病秧子,轻轻摔了一跤都能那样,这两处伤……岂不是会要了他的命?
“我不该拿这幅画,我不该的……”
见他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童玉青再不敢耽误,用手指捻起那些绿色要洒在伤口上。这一直往外流血的伤口就像是一把利刃,也把她的心剖得鲜血淋漓。
等她用药粉将他的伤口都盖满之后,那血果然就在止住了。她心下一喜,手上的动作又快了一些。
俞老夫人从七王爷那边回来之后,脸色一直都很难看。俞文意紧紧跟在他身后,讨好的哄着她。一会儿说说这个,一会儿又保证那个。
“行了!你不烦我都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