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缓慢摇头,语气再度低沉:“应该没有气息。”
云李朵朵没有再看埃里克,咬紧牙,盯着大门方向沉声再问:“有伤?”
埃里克拢了一下毛衣,回答道:“身上看不到,耳朵有血在流,都滴在了车上,头很稀少,几乎秃了,露出的半边脸灰白无血色,不像,不像活着的人。”
不等云李朵朵提问,埃里克揭晓最后的结果:“他被拉去码头,被船带走。”
长久的沉默后,埃里克担心的看向哈桑,哈桑上前握住云李朵朵的双手,轻轻掰开手指,让她放松。
云李朵朵没有流泪,声音平稳:“最终被送去哪了,能追溯到吗?”
埃里克摇了摇头,现云李朵朵没有看自己,又赶紧说:“我无能为力。”
云李朵朵深吸一口气,面部缓和不再紧绷,神态突显疲惫,她看着埃里克,“我们回去吧,大家都需要好好休息!”
三人沿着物流公司门前的柏油路拐了一个直角,李帜的车正好停在那,原来,丝绸厂和物流公司是邻居。
立刻,云李朵朵星河般的深瞳一片灰暗,如同无底的深渊,燃起了怨恨的风暴。哈桑只得紧紧攥着她的手腕,拉她上了车。
车行驶了许久,埃里克才敢提起一些重要信息,“云李,带芒月进出的有两个德国人,他们经常出入那个物流公司,拿的箱子、文件还有工作服,都显示是一个实验室,回去在网上搜索一下,我觉得能找到。”
云李朵朵只是淡淡回了一个:“嗯。”
又驶过了几个路段,“能推测出特殊的人出入吗?例如老板,警察,劫持芒月的本地人。”
云李朵朵低着头,突然问。
埃里克实诚的回答:“猜不出来。要不,我们在这个公司安装监控吧,我再配合监控,说不准能看见接触过芒月的人。还有,你应该能查到公司持有人和股东的信息吧,找到他们的照片或影像,万一正好在我回溯的相关人里面,那就有了线索。”
云李朵朵又一次回答:“嗯。”
她还保持着姿势没有变,但没有下一句,埃里克谨慎的等待着,终于她喃喃道:“你先这样操作,过几天我带你去他的住处,重点回溯他的日常出入。”
这就是一路上的最后一句话,大家沉默着,适应着云李朵朵的氛围。
结果在云李朵朵预料中,猜到结果和知悉结果,情感冲击力还是不一样的。
女人总习惯留一些幻想麻痹自己,云李朵朵也是,直到此刻,她还在想:“还有希望”
。
夕阳下沉,云李朵朵仍旧被愤怒包围着,甚至按捺不住的急躁,头皮也阵阵麻,身体状况像极了十年前得知李照如死因时的样子。
哈桑做事雷厉风行,不计成本。
他下午就拿回了企业信息,董事、监事、财务、总经理,云李朵朵一个不认识,这些人的影像资料还需要请人去拍,但物流公司的大门口,已经偷偷安装了监控。
看着屏幕中进进出出的人群,云李朵朵脸色冷肃低沉,她努力调节呼吸,开始自责:现在急,早干嘛去了?真的着急不会是现在的局面,本就是一个冷心冷肺的人,装什么悲伤、愤怒。
窗外的丛山,渐渐被暮色吞噬,就连轮廓也无残余,云李朵朵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处产业,不知埃里克要休息到什么时候,芒月的住处明天肯定不能成行,那就去那里,总比在家揪心怒强。
没有任何迟疑,明天就带哈桑去巡视,还有,带上站自己后面的这个赖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