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常般其乐融融的一顿晚餐,老人家吃相全无,想来早已忘记此前自身给出的一番恶评。
饭后,伤病初愈的朝堂跑去洗碗,老人家也没有再回他那间小道观,而是直接进屋躺在了徒弟的软榻之上。
“要不要现在就跟他说呢?”
望着房梁上拴着的那只大头布偶,玉真子犹豫难决,“不行,这小子到时候一定要死要活的……我看,还是再等几天好了。”
饭饱思觉,老人家正待于徒弟床上小憩一会儿,一个声音幽幽地叹道:“上人家的床能不能把鞋脱了。”
尴尬地用右手挠着头,同时左手拍了拍床沿,玉真子示意徒弟坐过来。
“什么事?”
安稳坐好后,朝堂等待师父训话。
“想不想知道你的身世?”
玉真子直截了当。
“嗯。”
少年重重地点了点头。
关于他血脉的事情,师父终于是要开口了……
迫于当时的环境,吴增并没有向他过多地讲述关于他身世的话题。吴增说,如果他想得到对于他父亲更公正客观的评价,那么这个故事就不应该是由他来说。
具体由谁来说,不言而喻。
“你是我师弟的儿子……”
玉真子叹了口气道。
“嗯。”
朝堂点了点头,他从吴增那里早已知晓。
“你好像并不惊讶?”
玉真子皱了皱眉。
“其实吧,我觉得……”
朝堂吞吞吐吐。
“是谁跟你说了吧?”
玉真子起疑。
“那倒没有……”
朝堂赶忙摆手,满脸讨好答道,“我只是觉得师父您老人家对我这么好,就算我是您的私生子也不奇怪啊。”
“每天帮我洗衣做饭扫院子,就是待你好了?”
老人家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也是啊。”
少年皱眉思考。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好吃懒做。”
玉真子把挠着脑袋的右手,直接伸到了脑后,模样更显悠哉。
朝堂心说我“好吃”
还勉强称得上,要说“懒做”
就明显夸张了。倒是老人家您这副模样,还有资格说别人吗?
玉真子可不管徒弟肚子里一句又一句的腹诽,歪过头来,又一次开口问道:“关于我这师弟的事情,你是否真想听?”
“嗯。”
朝堂笃定。
“哦……那过几天就告诉你。”
调侃过后,玉真子把头又歪了回去。
朝堂完全凌乱了。
“唉,还不是怕你伤病刚愈,再受到刺激,今天就权当作个缓冲好了。”
默默叹了口气,老人家呼呼大睡。
脱鞋、盖被、关窗,朝堂一气呵成。想来老人家以往也经常跑到徒弟这儿来蹭地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