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到的答案是,老人会带着冬儿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为此,老人还编了一个故事讲给后来也跟着学的冬儿和他。
小时候的夏杰民和冬儿对这个故事深信不疑,守口如瓶。
后来长大了,在外不讲不显特殊的本事已成本能,也从来没有去想老人的来历故事是否真实。
直到如今,他经此大变,略作思索,便对老人愈加尊敬。
老人趁冬儿在院子厨房洗碗没回来,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夏杰民从烟盒里抽出一根没过滤嘴的大重九递上,又用火柴帮老人点上,道:“等冬儿一起商量。”
老人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去叫一下冬儿”
老人还是没说话。
夏杰民来到厨房,冬儿已经洗完锅碗,正用抹布擦着灶台。看到夏杰民进来,诧异的看着他:“不是跟爷爷有事说?”
“一起说”
语气柔和,和以前的相处时的语气又有不同,又不知不同在哪里,冬儿的脸一红,连忙转过身将抹布挂在墙上的铁丝上。
空气一时有些涟漪,一种从未有过的气氛在两人间泛起。
“走吧”
夏杰民说完,转身就走,冬儿跟着。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堂屋,冬儿低着头跟在后面,与以前的活泼好动宛若两人。
老人面无表情,却心中笑,也不说话,待二人一左一右坐定,就静静的看着夏杰民。
冬儿也安静的看着夏杰民。
夏杰民被二人盯着,略显局促,定了下神,开口:
“我爹身不见人,死不见尸,已经半天,茫茫大海,生还的可能性极小。”
说了这句,他表情悲戚的深吸一口气,又道:
“我接到石头的通知便知,当时昏昏沉沉,想了一路。”
“海上讨生活的,几乎家家遇到,我们鹿山岛更是如此。”
“今后何去何从,我想了很多,我在岛上只有三个亲人,现在一个生死不明,还有你们两个。”
说到这里,他拿起茶碗喝了一口。冬儿又低下头,又抬起头,眼中的神采便多几分,老人也眼中闪过一道锐利,一晃而逝,复归平静。
夏杰民没有看爷孙俩,只看着茶碗继续说:
“我爹的出事,让我仿佛心里少了一大块,让我重新思考我原先的想法。我原想我好好读书,争取考上大学,然后进入政府或国营单位,为祖国建设出一份力,报效国家,不负我大好年华。可是我现在细想,暂且不提考不上。考上了,七年后,我进入单位,毫无根基,要出人头地得5年起步吧!那就是十二年。出人头地暂且不提,站稳脚跟也要三年吧!那就是十年,那时,我回来,冬儿24岁了”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歉意的看了一眼冬儿,当他说到冬儿24岁的时候,冬儿猛地颤抖了一下身体,没有抬起头。他又看向老人,老人正怜爱的看着冬儿,没理会他。他又道:
“那时,爷爷您快八十了,人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