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擦黑,冬儿打着手电筒在谷口桥上等着他,他交代冬儿几句就回院子打水洗澡,洗完澡又去和曲木匠说了一声就回屋睡了。
没有站桩,也没有与冬儿对练,直接就睡着了。
今天一天,他的精神极度疲倦,睡梦中,他爹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娘。爹的面容很清晰,娘的面容很虚幻,总让他看不清。娘坐在厨房灶台后的火塘前,跟他说她不能随便回家,让他不要告诉别人她回来了,如果有人找她,千万要说她不在家。自己站在门边,心中欢喜的不会说话,只是不住的点头。爹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走来走去的,也不跟人说话,他使劲的看爹,希望爹告诉他,娘不会走了,但爹就是不看他。他想开口问他爹,可是他现自己动不了,嘴里也不出声音,他拼命挣扎。。。。。。。。。
然后,他醒了,满头大汗的剧烈喘息着醒了。
他在床上做了一会,好想回到梦里,想回梦里看清楚娘的脸,想问爹怎么回来的。
终究是一场梦,已毫无睡意,他在黑暗中穿上衣服鞋,走到院中,现隔壁厨房有光亮,他走了过去。
冬儿在淘米煮粥,灶台上昏暗的油灯,将冬儿的影子投放到墙上,扭曲的动着,像巨大的怪兽。
冬儿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也没有扭头看,将水米比例调好,转头对他甜甜一笑,又在灶膛里添了柴禾,才走向夏杰民,高大扭曲的黑影怪兽忽地罩住了夏杰民。
传来冬儿的声音:“起来了?走一趟?”
“好”
两人走到院中间站定,相互抱拳一礼,弓步搭手,然后冬儿先动攻势,夏杰民防守,度缓慢,配合脚步挪动,在院中转起圈来。
约莫持续了十分钟的慢动作,冬儿的攻势和脚下的步法开始加,夏杰民始终保持与冬儿的度一致。
随着二人的动作越来越快,进退间绕着院子空地转起圈来。
不知不觉间,二人呼吸开始急促,这时,夏杰民将冬儿的一个劈腿架开,冬儿一个鹞子翻身,夏杰民一声停,冬儿落地后站定身形,脸色有些潮红。
夏杰民也有些喘息,此时二人看向厨房门口的老人,等待他的评判。
这时一直以来的流程,二人对练,老人作出评判,或褒或奖,提出看法。
厨房中飘出米粥浓郁的香味,老人看向夏杰民:“芽子的套路有多长时间没练了?”
夏杰民面色一烫:“有二十多天了”
老人道:“嗯!一利一弊”
二人都有些诧异,多日不练还能有一利?
老人又道:“招式间的连贯反应略有些生疏,但也多了几分灵动,有时不及思索间的本能反应,表明你也没有懈怠,桩功没停。今后若能将所有招式全忘了,化为本能,功夫就小成了”
夏杰民对老人躬身一礼,看向冬儿。
老人又看向冬儿:“冬儿一直勤练不缀,正所谓熟极而流,但是流畅有余,灵动不足,不过对付普通人足够了”
“我教你们的绝招,是杀人技,不动则已,动必伤人,不是绝境,不得动用,要切记!”
二人齐齐应一声:“是,爷爷!”
此时天色更暗,厨房中的油灯出的光亮似乎都被挤压了一样,天快亮了,黎明前的黑暗最黑。
冬儿去将堂屋带有玻璃灯罩的的油灯点亮,登时满室亮堂起来,三人在堂屋就着咸菜喝了浓粥,天色开始向明亮转变,黑暗在退去。
夏杰民换了平时在学校穿的衣服,就在六条狗子的前呼后拥下,下了葫芦谷。
此时的山道笼罩在白色的雾气当中,实现只能看到脚下的路,视线也只能看到两三米外。
夏杰民刚才喝了两碗浓粥,全身热,凉爽的雾气碰到裸露的面颊,又凝结成露,一抹脸一手水渍。
当到达梁大牙家时,天已大亮,他家的院子外已有几人等在外面,见到夏杰民也纷纷点头。夏杰民叫了一圈叔伯,又互问:“吃了么?”
飞天鹰梁柱也在,他带着夏杰民进来院子,梁大牙正在堂屋喝粥,招呼夏杰民也去吃点,夏杰民说已吃过,就在院中等会就行了。梁大牙也不勉强,端着大碗来到院中,边吸溜,边招呼夏杰民在院中凳子坐下。梁大牙的老婆和三儿子梁万里也端碗出来,与夏杰民打了招呼,客气了一番,又回屋竖起耳朵听院中动静。
待夏杰民重新在凳子上坐定,梁大牙将空碗放在边上,正色对夏杰民道:“芽仔,你是怎么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