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
曾密、郁保四和金人们抵达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这些金人是头一批,来的都是壮年男性的金人以及悍奴。
至于老弱妇孺之类的,自然需要等到他们稳定好村坊之后才会抵达。
哪怕都是壮年男人,纵然有马匹代步,一路而来,也是疲乏的很。
“小可姓朱名陆,乃是这郓城县押司,奉知县台旨,在此恭候上国大民!”
朱陆捧着一摞书册走上前来恭敬的说道:“这些是东、西两村五等版籍和鱼鳞册,还请……”
“没你娘鸟兴!谁要看这劳什子玩意儿!”
为首的金人一鞭抽在朱陆的身上。
此人正是曾弄的堂弟,曾密等人的堂叔:准土谷满都,汉名叫做曾满。
朱陆惨叫一声,手中的书册散落一地。
曾密无奈的叹了口气,翻身下马,拿出十两银子塞给朱陆:“押司勿恼,我等一路而来,遭逢数次袭击,叔父故此脾气暴躁,还望见谅。”
自已这个叔父实在是太粗鲁了,他们想要在这里霸占村坊,以后少不了要和朱陆等人打交道。
还用对付奴隶动辄打杀的那一套可不行。
“诸位,小可是本县都头,晁家庄已经清扫完毕,酒肉也已备齐,请诸位前往歇脚。”
曾密正在安抚朱陆,李吉走上前来说道。
一听有酒有肉,曾满顿时来了精神。
这一路南下,着实是遭大罪了。
尤其是路过河朔一带的时候,若非他们马快,又有曾密等人接应,怕是要全军覆没了。
曾满冲身后族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女真语,一众金人登时欢呼起来。
“叔父……”
曾密下意识的想要提醒众人不可懈怠,但想了想也就罢了。
这一路走来,他苛责甚严。
不准随意停歇,不准出入密林。
哪怕就是睡觉也要轮番休整,兵器不离手,马匹不离侧。
现在都已经抵达目的地了,若是再过分苛责,曾满怕是要心生嫌隙了,对以后两家的关系也不利。
曾经属于晁盖的庄院,弓箭社起义的据所,现在成了金人们喝酒吃肉的场所。
若是晁盖等人知道,怕是要后悔没有将这里一把火烧了。
“二郎,我已经查过了,酒肉都没问题。”
见曾密走进来,如同一堵墙似的郁保四一步走上前来,闷声闷气的说道。
郁保四,绰号险道神,身长一丈,腰阔数围,本就是混迹在江湖的强盗,四处打家劫舍。
原著中,郁保四劫了梁山泊买的二百匹马后,解送到曾头市。
后来归降梁山,排105位,倒数第四,平常负责监造,战时负责把守‘替天行道’杏黄旗。
曾密点了点头,还是不放心,转身对曾满说道:“叔父,我等虽然已经抵达,但仍需小心,众位叔伯兄弟饮酒要适度才行。”
曾满有些不满:“二郎你也忒小心了些,这偌大的庄院,坚门高墙,能有什么意外!”
“叔父有所不知,这郓城地面上匪寇强人无数,更有那梁山泊与我曾家庄为敌,不可不防,况且……”
曾满酒兴正浓,路上就屡次想要寻酒家畅饮,都被曾密给拦住了。
如今刚喝两盏酒,曾密又来阻拦,顿时有些不耐烦起来,直接打断曾密的话:“二郎一路辛苦了,且去休息吧!”
曾密后半句话直接被噎了回去,无奈之下只能叹口气走了出去。
没有了曾密的管束,金人们更是大肆喝酒吃肉起来。
酒过三巡。
眼看时机成熟,李吉开始按计划行动。
他借口酒肉不多,准备去将白笙等人引到庄园内,然后伺机放火。
火起,梁山众人顷刻便至。
到时候,白笙等人趁乱杀出,和王伦里应外合,剿灭这伙金人轻而易举。
不过李吉不知道,他带着白笙等人进入晁家庄之前,曾密先一步迎进来一个人。
“师父此行可顺利?令堂身体可康健?”
曾密亲自将那人迎进房内,恭请对方坐在上首。
“二郎有心了,一切都好。”
苏定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