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爹怎么说?”
“让咱们莫要操之过急,以免打草惊蛇。”
“姜还是老的辣。”
“既然不能正面对上太后,那就给她找点事做,你可还记得叶清韵?”
“自然,叶家倒了,她的日子怕也不好过。”
“你说,这人尝过万众瞩目的滋味,还愿意从此泯于众人吗?”
俞夏勾了勾唇,“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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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太后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孙儿,眼中满是失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太子跪在地上,周围跟着跪倒了一片侍女和太监,“皇祖
母,孙儿知道自己辜负了您的期望,可是这是孙儿第一次求您,您就可怜可怜孙儿吧。”
皇后虽然生下了太子,可是并不受宠,不仅执掌后宫的权利被四妃分去,就连太子也是自幼被养在太后身边,母子并不亲近。皇后也懒得做些表面功夫,一来二去,她一个做母亲的,在太子眼里甚至不如贴身的侍女亲近。
至于太子最最亲近之人,自然是自小把他养大的祖母了,因此遇到事第一个求助的也是她。
太后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险些喘不过气来,“你糊涂啊!”
又是一个茶杯被砸在地上,溅起的碎瓷片甚至划破了太子的脸,他也依旧不改初衷,“求祖母允诺。”
“你可知你这要求意味着什么?你是太子,未来的储君,如今连太子妃还未娶,就要纳一个罪臣之女进宫,还要封她为侧妃,传扬出去,御史的唾沫星子都能淹了你!”
见太子没有立刻反驳,太后眼里的愤怒减弱了几分,自己养大的孩子自己知道,惯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因此按捺下心思柔声劝他。
“你将她置在宫外做妾室,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所有人?若不是哀家在背后叫人帮着遮掩,莫说养个外室,到了你父皇那儿她的命都保不住!听哀家一句,你既然已经养了她两年,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待你将来继承大统,莫说是给她个侧妃的位置,只要她生下哀家的重孙,就是
个皇后之位她也当得!”
太后这话的确是实打实的为人着想,太子听了也颇受触动,只是……
“祖母的意思,孙儿都明白,只是韵娘她,已经怀了孙儿的骨肉!”
“什么!”
太后如闻晴天霹雳,“哀家不是让人备了避子汤吗?”
“韵娘的身子骨弱,那避子汤喝了总是蔫蔫的,孙儿心里不忍,就叫人停了。上次孙儿办事有功得了父皇的赏赐,一时不慎便让韵娘有了身子。”
太后都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来对待太子了。
崇明帝的心思她这个做亲娘的再清楚不过,见他悉心教导太子,便知道不出意外,将来继承大统的就是这个孙儿,才宁可与皇后翻脸也要把人养在自己身边。太子爷的确如她所愿,文韬武略样样俱全,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样样样都出众的太子,唯独于情之一途,那是一头栽进去拉都拉不出来,多年的祖孙之情,竟然还不如一个外室的枕头风管用。
想到这里,太后也冷了心思。
“你既然已经有了决断,还来寻哀家做什么,横竖你翅膀硬了,拿哀家的话全当耳旁风,有什么事,尽管同你父皇去说!”
“祖母是这世上最疼孙儿之人,孙儿知道近来做事的确荒唐了几分,可是祖母,那也是您的重孙,您难道就不想看着孙儿后继有人吗?”
太后的确不想,如今她对于那个将孙儿勾走的贱人已经恨到了几点,对于太子也是
恨铁不成钢,可是她在太子身上已经倾注了太多心力,就此放弃只会换得一场空,如今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你的孩子,哀家自然是盼着的,”
见太子难掩欣喜,太后看了他一眼,“但是哀家的重孙,未来的皇太孙,绝对不能从这个女人的肚子里出来!”
“祖母!您方才不是还说,只要韵娘生下您的重孙,连后位都可以给她吗?”
“那是以后,等你当了皇上!等你成为这天下的主人!现在你羽翼未丰,处处都要仰仗你父皇,接她进宫就是自寻死路!”
“祖母以为,孙儿该如何是好?”
见他还听得进去劝,太后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蠢到底,“你也是时候该娶个太子妃了,等太子妃的人选一定,给她安排个名头抬进宫,也算全了你们的情分。”
“孙儿都听祖母的。”
原本太子对于娶妻一事多有抵触,因为他私心里觉得他不需要靠着妻子的母族来为自己助力,单凭自己就可以继承大统,虽然太后对于他的心思嗤之以鼻,到底没有敢强按着他的头让他屈服,现在虽然对那个外室耍的花招颇为恼怒,不过能说动太子娶妻,倒也算是有点用处。
“行了,你回去等消息吧,你娶妻是大事,哀家还要与你父皇商议。”
太子妃的人选太后心中有数,不过怎么说服崇明帝同意还需要费些心思,当然这些事自然不必说给太子听。
“劳皇祖母
费心了。”
“这段时间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宫里,哪儿也不许去,若是你再胡来惹出什么是非,你父皇那里,哀家是万万不会替你求情的!”
“孙儿谨记祖母教诲。”
“但愿你是真的记住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