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吧。你是谁?”
“姐姐真是贵人多忘事了!”
那小宫女笑道:“妹妹是唐眉啊。”
唐眉?唐富的那个二女儿……新一届的小宫女,居然进了畅春园……唐富还真有两下子。唐眉……果然模样很好……“我只有一个弟弟,昭武都尉唐大人之子,没有妹妹。”
识趣的话赶紧走吧,我不想和你一般见识。哼!姐姐?这还是你第一次叫呢。“原装”
的可没有这样的“福气”
,“大丫头”
么。你跟着你爹娘这么叫的。你和你那弟弟一天按饭时打她的时候可没想她是你姐姐;你们家有仆人,你娘偏让她去井边打水,她还不到十岁,这是安的什么心?你跟着去,她一边打水,你一边拿柳条抽她胳膊,那是做什么?她手一颤,把水溅到你身上,你用力打她、推她,差点儿把她推进井里,那是一个妹妹该做的事?回去和你娘告刁状,说她要推你下井,害她被亲爹后娘轮番的打……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就如此恶毒……如今恐怕是更上层楼……唐果心中思索着,人脸不记得,但是她记忆里有“原装”
的故事。又忆起前两日孙九说的事,唐果心中警惕起来。
怎么这么巧?这唐眉和那贾氏有没有关系?唐眉现在是谁的奴才?她想干什么?
“哟!姐姐这是说笑呢!再怎么着,那血脉是能断的了的?您如今有身份、有地位了,不待见爹娘妹妹,那……您那同母的弟弟,您总得照看吧?”
唐眉撇撇嘴,努力压抑着,接着说道。
看唐果不理,唐眉又要接着说,唐果突然道:“孙九!”
“奴才在!”
孙九从后面闪出来。
“把这个宫女送到慎刑司去,跟他们把刚才的事说一说,让他们处置吧。”
这是最好的处置了。对我来说,表明一个态度,对你来说i……哼!也是件好事。就你这样看不清形式的,在宫里迟早惹出事来。一口一个姐姐,我提醒你,你还当耳边风!别说是你,就是唐富来了,也得自称奴才!否则就是以下犯上。这个有人专门告诉过我的……而且……你扯出“原装”
的同母弟弟……据我所知,这个男孩子已经被他后娘“培养”
好了的。以前不明白,“原装”
的后娘是什么意思:对前室留下的女儿往死里虐待,对那个男孩却是百般溺爱,比自己亲生的还娇纵。小小年纪,便教他怎么挥霍钱财,要月亮绝对不给星星的;教他怎么摆主子款儿……养的那个小子认钱不认人,对后娘、异母弟妹比同母姐姐亲上百倍;动辄打骂下人,人小心狠,打起来就下死手。
这些年见了些事,我有点儿明白了……还真是“最毒妇人心”
了……恐怕那个男孩子如今已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惹出什么事了呢!
这家人……离得越远越好!
唐果想到此,更加定了主意。
“是!”
那边孙九答应一声,叫了个太监,便去带那唐眉。
唐眉有点儿发傻,突然回过味儿来,“扑通”
跪在地上,想要说话,孙九两人一把堵住她嘴,把她从地上拎起来,推着她就要走,突然听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且慢:鬼节鬼事一个女子从树影里走出来,对着唐果行礼:“奴婢见过唐佳淑仪。”
钮钴禄氏,一个没有封号的嫔。奇怪的存在,别的嫔皆有封号,就她没有。她与此事有什么关系?
“起吧。”
思索一忽儿,唐果回过神来,见那钮钴禄氏还保持请安状态,说道:“淑仪,这个奴才虽然是莽撞了些,但……血缘天性,还请淑仪原宥一二。”
钮钴禄氏说道。
“她与你是什么关系?”
唐果问。
“呃……不瞒淑仪,这唐眉是新分到奴婢这儿的一个小宫女,年幼无知,性子倒是极爽直天真的。奴婢因她还小,小孩儿性子,又是初来乍到,命了众人不要苛责她。不想倒娇纵了她,冲撞了淑仪。您大人大量,饶过她这一回吧。”
钮钴禄氏笑着说道。
呵呵……真会说话……都以为我是白痴?!
“孙九,去查查这个唐眉的教导嬷嬷是谁?这样连基本礼数都不懂的,也能送到主子身边,倒要主子包容、哄着……难道是宫女已经奇缺到这种地步了吗?还是……有什么私弊在里头?”
唐果慢悠悠的说着,看那钮钴禄氏脸上的颜色转圈的变,心里也有点恶趣味了:叫你们拿我当病猫!哼!我养了两只老虎呢!
月下观变脸,真有……趣呀!
“淑仪且慢!”
钮钴禄氏急忙叫道,看得出在迅速组织语言,“是奴婢的不是了。奴婢身边一直没这样活泼的人儿……再就是……”
她似乎找到了突破口,声音恢复了平稳:“再就是,奴婢看这个孩子重情重义的,对异母的哥哥手足情深。知道哥哥出事了,便着急忙慌的想主意,想不通帮哥哥一把。今儿她来见淑仪,也是为了这事。一时忘情失口,淑仪,就看在她哥哥唐连升的面子上,您……”
“唐连升的面子看不到宫里。”
唐果淡淡的道,转身要走。
虽然她不善心机,但是在权力中心熏陶了一年多,洞察力还是有的。隐隐觉得今晚是个布置好的陷阱,怕就怕,不管自己怎么走都得掉下去。
“唐连升判了死刑!淑仪一点儿姐弟骨肉情分都不念吗?你若不管,他就真要砍头了!”
钮钴禄氏也急了,大声道。
“那与你有什么关系?看你的态度似乎很关心这件事……既与刑罚之事有关,那么……这就是国政。后——宫不得干政,你逾矩了!我会命人记录此事,宫规有相应的处罚规定,你自己回去执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