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机拿回来时,我还在广州,老万出事后,我才意识到,当初自己看到的是什么……我就让我媳妇不要用,后来就藏着,一直没有动它。这个包装盒就是当年的。”
李忠一五一十,向张所长讲述了所有事情的前后经过。两名警察一名做着笔录,一名录着音。
李忠回忆道:“那天,我们从银行取回钱,包装好,用针线把拉锁的地方都缝合好,称好了重量。然后我就要去市场买相机,我就问谁去?当时赵太说他要买东西,但跟我不是一个路,我们就各走各的。我买了相机,很兴奋,就在市场上乱拍。然后,我从取景器里,看到一个人很熟悉,我抬头一看,是赵太,我当时好奇,就又多拍了几张。然后,我先回了住处,赵太回来时,我问他去哪买箱子了?他回答说是在天河一带,我一听,很显然是说谎话,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就没有再提过这件事。”
“当时你拍照时现了赵太,你为什么没叫他?”
“当时我想喊他了,但一想到我们上街明明是同路,但他却说不同路,或许想一个人走走,我都话到嘴边了,我又吞了回去,没有喊他。”
“相机是谁给你带回来的?”
“周宝明。”
“李忠啊,李忠,当初你为什么不把这个证据拿出来?!为什么不说?为什么知情不报?”
张所长气不打一处来。
李忠搓着两手:“一开始我在广州,从村里传来钱丢了的消息,后来得到的信息全了,我就怀疑拍到赵太的几张照片,跟钱袋子被调包可能有关系。但碍于是亲属,就没有说。等想说的时候,已经过了很久,害怕自己也要承担责任。”
“那现在为什么又想说了?”
“这么多年来,我心里总是不安,只能用酒精,来麻痹自己。万嘉卉无私地帮助我们。赵太和赵鸿运却越来越飞扬跋扈、目中无人、欺人太甚。我也时常被他们欺负,但我这完全就是自作自受,助纣为虐。但眼看着坏人越来越为所欲为,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就决定把这个证据拿出来。这对老万,也算是有个交代。”
派出所的民警,很快拿出胶卷去了影像室,过了一个小时,他拿着几张照片出来,画质非常清晰,跟李忠描述的一致。
张所长打开档案室的门,找到了当年案件保管的盒子,从里面取出了当年的钱袋子,跟李忠拍摄的照片对比之后,张所长叹了一口气。
这时,盒子里一只装在证据保管透明塑料袋里的手表,吸引了张所长的视线。
当年这只手表,是在万恒的手里现的,尽管万恒是从悬崖上摔下来的,但他却是紧紧地攥着这只手表。以至于,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取出了这只手表。可事后,万恒的家属和好友都不记得,万恒曾经有过这样一块手表。他们甚至认为,这不是万恒的东西。于是,这块可疑的手表,便一直留在了案件证据保管盒里。
当时,同时保留的,还有万恒手指甲里,沾着的一块被抓下来的可疑人体组织。当时年富力强的张所长,就对万恒“自杀”
这事持怀疑态度。刑侦专业,让他养成了对一切都存疑的习惯性思维。
他曾多次到万恒“自杀”
的明月山,进行现场调查。他在山顶小溪旁,现了万恒扔掉的安眠药,药瓶上提取到了万恒的指纹。他想不明白,一个准备要吃安眠药“自杀”
的人,为什么最终选择了惨烈地跳崖?为什么非要粉身碎骨不可?
于是,他对万恒的尸体也进行了仔细地检查,现万恒手指甲里的“异物”
。但可惜的是,当年的刑事鉴定科学不如现在这样达。
张所长思考良久,把装在证据袋里的手表,以及万恒手指甲里的提取物,递给助手:“等赵太到案之后,把他的dna,和这块手表上的dna,万恒手指甲里的人体组织dna,拿去市局做比对。
李忠从派出所回到家,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李忠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抬头看着天上的蓝天和白云,对杨凤娟说:“老婆,给我倒杯酒!今天这个酒是个开心酒,都解脱了!”
下午三点钟的光景,两辆警车开进了明月村,停在了赵太家门口。警察们下车,进了赵太家的院子。
警车的到来,吸引了很多围观的人,他们站在一旁,伸长脖子往院子里看。
不一会儿,赵太带着手铐,被警察押着带上了警车。赵太的老婆潘英花跟在后面,警车响着警笛离去,潘英花目光呆滞,返回院子,关上院门,靠着院门失声痛哭起来。
赵鸿运接到了母亲潘英花的电话。潘英花带着哭腔告诉他:“鸿运,你爸被警察带走了。说是十年前的花款盗窃案,是你爸做的。有人把证据,交到了警察局了。”
赵鸿运跟潘英花通电话时,正好听到了警车声,他透过窗户,看见警车从公司前面的公路驶过。赵鸿运挂了电话,瘫坐在椅子上,茫然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