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萧经闻端详着他和项链,说:“真漂亮。”
林从已经不敢动了,他脖子上挂着一条天价古董,他不明白为什么萧经闻要戴在他脖子上,这玩意要是摔了磕了,且不说萧经闻要不要他赔,他自己午夜梦回都会惊出半身冷汗。
林从迷茫地看着他:“你……你给我摘下来。”
“别动。”
“我哪敢动。”
他就是因为不敢动,才像个人偶一样,眼睁睁看着萧经闻又抬手去拿上层展架上的头冠。
同系列的作品,同样的宝石,浓墨重彩的风格。林从庆幸他今天仔仔细细地洗了头,还涂了精油,因为萧经闻把那只头冠戴在他的脑袋上了……
他脑海里回荡着前不久跟萧经闻的对话
起拍价35oo万,你觉得多少落锤?起码6ooo万吧。
所以此时此刻,他的脑袋和脖子,能买一艘游艇。
这还没完,萧经闻又转身走了两步,继续打开玻璃罩,又取出来一枚8。o1克拉的椭圆刻面鸽血红红宝石戒指。他托起林从的右手,他手指略细,最后戴在他食指上。
他算是看明白了,在萧经闻眼里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拍卖行仓库,这就是他的衣帽间。
“……”
林从纹丝不动,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来,“你够了。”
萧经闻点头:“差不多了,这就是一套整的,全世界没有任何一个拍卖行能拿出来一整套。”
“废话。”
林从盯着他,“我要是等下没站稳,你也拿不出一整套了。”
萧经闻笑了下,走到他身侧,手掌很轻地贴在他后背,引导着他向前走。
但林从不敢走,他不敢挪步子这真的有点荒谬了,不单单是价钱的问题,而是它们的珍贵程度,这种感觉,和让他抱着一幅梵高没什么区别。
于是萧经闻像侍从一样托起他右手,让他扶在自己手腕处,这样半拥着他走到仓库一面等身镜前。
镜子里的林从僵硬又美丽,他皮肤白皙,手搭在萧经闻的手上,像个精致的球形关节树脂人偶。
萧经闻痴迷地看着镜子里的林从,他手指屈起,虚虚地拂过林从侧缘的头,他没碰到他的皮肤,像个变态在抚摸他皮肤附近的空气。
“戴在你身上多漂亮。”
萧经闻说,“我买下它们,为拍卖会上的那一件项链塑造出了‘唯一性’,那现在它们算什么?牺牲品?陪衬品?”
林从说不出话,因为他无法回答。
这根本不是‘只有你能回答的问题’。
萧经闻接着说:“为了外面那件拍品,同样的珠宝商,同样的做工,同样是给皇室,它们就得在这暗无天日的仓库里呆上十年二十年,所以,林老师,你告诉我……”
他那只抚摸着林从侧脸空气的手停在他的下巴,分明碰都没碰到,却好像做了场昏天黑地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