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是未正时分,一大早忙活到现在,阿满还真有些累,把沈峥也赶回隔壁休息了。
躺在自己的炕上,熟悉的味道让人安心,阵阵困意袭来。。。。
“阿满,我去山上送点菊花茶,门我从外面拴上了啊”
芳婶的声音隔着窗户传了进来。
阿满半梦半醒着,似有若无的回了一声,声音还没出口就被吞了回去,人也彻底的睡了过去。
阿满是被院里咕咕嘎嘎的叫声吵醒的,起床人都是蒙了,在炕上躺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
微凉的水铺在脸上,人就彻底清醒了。
芳婶刚回来,“婶儿,咱家的鸡鸭能放出去了?”
阿满边擦着脸边问。
“养了几天了,可以放出去,让他们自己找食了,晚上他们知道回家吃饭”
芳婶在厨房准备晚上吃的菜。
芳婶看阿满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提议道:“阿昌几个都在山上,估计一会儿要结工钱了,你要不出去转转?”
“好”
阿满应了一声,拿了个梨子,边吃边往山上走去。
梨子是沈峥让忠叔去买的,还买了橘子、山奈、石榴,给阿满当零嘴吃,比村里人家种的好吃一点,阿满想着打听一下是哪家种的,年后开春他们也买点果树苗回来种。
没一会儿,就见男女老少正干的起劲呢!
“阿满来了,今儿去给富户做饭咋样啊”
干活的妇人,不时向阿满打问着,阿满一一笑着回答了:“挺好的,钱是挣到手了,他们想反悔都没用。。。。。。”
阿满故作无赖的说着。
众人不由哈哈笑了起来,“他们不知道你是个小霸王”
说了几句话,又开始埋头苦干,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农闲时能有份活计,挣些钱贴补家用,他们都领阿满和沈峥的好意,更何况往年时,农闲时男人能出去做苦力,女人、孩子和老人这些都是没人要的。
因此干得格外卖力,就像给自家干活一样,砍掉的杂树用茅草捆成一捆一捆的,放到清理好的山地上;
大个的石头,全部挖出来,堆到边缘,有把挖出来带刺的荆棘全部种在边缘,当做围栏,以后要养鸡鸭,也能拦着点。
这些好意阿满和沈峥都看在眼里,也承情。
众人又忙活了半个时辰,时间来到酉正,太阳都快下山了,“收工了、收工了”
忠叔和茂叔扯着嗓子四处喊着。
“都去峥子那儿领钱”
阿满在旁边喊名字,喊到名字就上前领钱。
发工钱的时候,阿满看着伸出来的一张张手,心里不是滋味儿,啥时候农民都是最苦的,一双双布满老茧的手,上面满是树枝、草叶和荆棘拉出的红痕,有的都冒着血丝,手掌上沾满了青黑色的树汁和草汁,连指甲盖里都是黑泥。
看着这样的手,谁也说不出他们偷懒的话,他们都在卖力的干活!
累了一天了,村民们都卷着裤腿坐在地上歇脚,清山是累活儿,即使村民手上都是老茧,手也不免磨得生疼,山上跑来跑去,脚掌心连着脚脖子都是酸疼的。
坐在地上和旁边的人随意闲聊着,耳朵确是都竖起来,听啥时候喊到自己名字。
“狗剩”
“哎,阿满姐,我在这儿”
,一个皮肤黑黄的半大小子,飞快从人群窜了出来,边跑边喊,来到沈峥跟前领钱,沈峥数了15文钱,递给狗剩。
那手一伸出来,阿满就看到上面磨出的几个血泡,“回家把血泡挑了,明天手上缠块布”
阿满叮嘱了几句。
“谁家有半大孩子干活的,手上别忘了给缠块儿布,剩的磨得都是泡”
沈峥发钱的空挡,阿满冲村民们喊道,“干活的时间还长,家里的破布,都缠上点儿”
“秦大牛”
“哎哎,这儿,等一下啊”
身穿灰色粗布衣裳的中年汉子,一瘸一拐的从人群中走出来,偶尔还呲牙咧嘴一下子,接过35文钱,又笑得合不拢嘴,好像身上的疼痛都减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