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坨灰白色的鸟屎落在了汉子头上,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你这是要抬头见喜啊,哈哈哈”
忠叔扯着嗓子指挥着,“别笑了,先把绳子捆好了,前中后都捆上。”
沈峥看绳子捆好了,在树上轻点几下,就上到树上,居高看树下的情况,见大家都准备好了,吹了个口哨,“大家听我指挥,一二三,拉”
“听口号,一起使力,别离树太近,注意脚”
“一二三,拉。。。。”
随着沈峥的口号,桶口粗的樟树一点点被拉下山,树干碾过之处,不留全尸,草叶子、树叶子被磨成了糊状,混合着泥土,一片黄黄绿绿黑黑,有那不够牢固的草根,连泥带根都被扯出来了,掉在一道道深深的划痕上。
随着最后一声号子,樟树成功被拖下山,因用力而暴起的青筋,随着汗珠一起落下,男人们松开绳子,弯腰大口喘着粗气,平复过快的心跳。
沈峥看树倒了山下,麻利地跳下树。
阿满舀着桶里的水,“叔,喝口水,歇歇劲儿”
,汉子们接过水,咕咚咕咚大口的喝下去。
忠叔看歇的差不多了,吹了个口哨:“再加把劲儿!一口气抬回去”
。
汉子们重新拉起绳子,把粗棍子套进去,一人一边,双腿岔开,膝盖微曲,随着号子,咬紧牙关,缓缓把树抬了起来。
忠叔打头阵,吆喝道“一二三,走!”
沈峥拎起见底儿的空桶,和阿满跟在后面,往回走。
堰塘子里的鸭子和鹅,听到吆喝声远去,纷纷从草栝子里冒出了头,探头探脑的,摇着屁股,就又下了水,鸡也悠悠闲闲地在草里找虫吃,刚才的怂样儿一去不复返了。
随着树干砸在地上的闷响,地上的灰被掀了起来,白茫茫一片,阿满眼疾手快,捂住口鼻,拽着沈峥就往后退。
听到声音,芳婶就从家里出来了,往这边来,“这儿还没到中午呢,就砍了三棵了,人多就是快啊”
,问阿满中午要砍几棵,这阿满还真不清楚。
沈峥又拎了一桶水过来,这桶水阿满特意叮嘱放了糖和盐,流汗多了要及时补充电解质才行。
看沈峥回来,招了招手问:“上午还砍吗?,不行让叔伯们进屋歇会儿,吃完饭在干吧”
,阿满实在是感觉这活是真累人,这些人又不收工钱,她有些心虚啊。
沈峥又掉头回去问了问,阿满娘和芳婶远远看着,只见坐在树下的汉子们,摆了摆手,起身又往树林子里去了。
“估计是还要再砍一棵”
芳婶说完就往院里赶,“我在晾桶水去!”
“叔伯们说离晌午还早,再砍一棵”
沈峥回来说,阿满点了点头,“你去看着吧,我回去煮点鸡蛋,待会儿拎上去,让叔伯们,先垫垫肚子”
说完两人分开,一人去林子里,一人回家。
回到家阿满从西厢房缸里,捡了二三十个鸡蛋,一股脑的全煮了,煮鸡蛋快的很,没一会儿就好了。
“这活累人,饿的快,下午在砍树,我俩提前炸两筐油果子,半下午的时候送过去,顶饿!”
“行,婶儿你发点面”
说完,阿满拎了半框放软的山梨子,半竹篮鸡蛋就去了堰塘子边上的松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