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斗胆谏言,不杀宁飞,不足以平民愤!”
八皇子趁机夺来无常簿,脸色登时变得极为难看。
扯淡呢吧?
一个正常人武功再高,又岂能空手将槊夺走,且毫无伤?
该不会其实是锦衣卫在暗中出手相助,正武帝又不愿明说,这才这么瞎编的吧?
“太子和毛爱卿先下去吧。”
“是!”
二人走后,正武帝从龙椅上站起,走到八皇子身边,俯下身将他扶了起来。
正武帝最计较尊卑,饶是面对太子,也不曾这般行事,如今如此做,八皇子当即知道自己将大事不妙!
“为何要杀沈婉秋?据朕所知,她无心政治,宁钦也好,你也罢,跟谁她都无所谓,自保便可。”
“父皇,流寇入城一案确与儿臣无关,还请您勿要听信谗言,使我皇家父子不和,令外人看了笑话!”
八皇子虽知正武帝不怀好意,到底也十分了解他的性格。
就算事已明了,没有证据,他也绝不会滥杀无辜,尤其自己还是他儿子,更应慎重慎重再慎重。
正武帝冷笑道:“你九弟已去追查新泽古玩铺东家,有了他,自然真相大白,朕出此言,实是惋惜,惋惜你太不争气!”
这个牌桌是正武帝一手攒出,想怎么玩阴谋诡计都成,就算作弊,别太张扬,正武帝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正武帝想要的,是宁飞和八皇子瓜分五皇子的武将实力,再让二人往死里斗,自己不时插手,直到双方两败俱伤,有一方不得不依靠朝廷。
那时正好太子接手大乾,文武握于其一人之手,再创辉煌也好,消极守成也罢,大乾也还有路可走。
八皇子倒好,眼见宁飞即将查到他头上,竟动起了歪心思。
不仅对宁飞出手,还要杀余松!
固然也和宁飞关系匪浅,余松都束手无策的案子,他竟能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但是这不是八皇子掀桌子的理由,往大了说,以后若是斗不过太子,莫非他便要率兵与太子的东宫十率决一死战不成?
大乾根基是正武帝逆鳞之一,谁敢触碰,谁便需为此付出代价,况且正武帝又不只有八皇子这一张牌可用!
“父皇,儿臣知错了,求您饶了儿臣吧!”
八皇子还不知自己几与死人无异,假惺惺磕头求饶。
正武帝视若无睹,坐上龙椅,将腿盘好,闭了眼睛开始吟诵咒语。
玄天凑过来小声道:“八殿下,您先回去吧。”
“谢父皇开恩!”
八皇子趋步倒退出殿,松了口气。
就算未曾杀掉宁飞,那几个边军士兵被锦衣卫捕获,凭他们忠诚程度,也定不会供出自己。
再者说,乾军只有战死没有投降,一般人虽不会奉行这等信条,他们却视之贵如性命,能不能被捉住都是事。
宁飞,这次算你命大,前面还有更多艰难险阻等着你呢。
八皇子走后不久,太子进殿,正武帝明显面露不悦,顿了许久方才道:“不是让你退下么,怎的还来?”
太子道:“父皇,恕儿臣愚钝,宁飞与八弟皆有破绽,何不趁机将这二人一网打尽?”
“一网打尽?”
正武帝的脸色更为难看。
“你言下之意是说,这二人死了,手握重兵那些武将便会分崩离析,亦或心甘情愿为你卖命?”
太子连忙摇头。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分而化之,逐步瓦解,定能让大乾再度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