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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小花疯了（第2页）

“行啊，你不赔，就让小花赔，这狗肉我要定了。”

二虎子气呼呼地说着。

人群中没有反对的声音。不过是一条疯狗，被打死了，大家心里都暗暗称快，谁会有异议呢。

刘大娘不想多赔钱，只好作罢，不过是一条看狗，给他就给他！

于是，一场闹剧就以小花当场毙命结束。

大人们只会生气这好好的狗怎么会疯，到处咬人？

只有红梅红霞，周末放学回来后，听说小花没了，想到小花经常陪着自己，就像家人一样，怎么说没就没了，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两姐妹难过得连饭都没吃下去。

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

，自从刘大爷走了后，刘大娘感觉这屋里就像是冰窖，异常冷清。

整个人也僵住了，每天挎个篮子出门，忘记到底是要洗菜还是洗衣服？路上行人打招呼，待走远了，才反应过来。整个人晕晕乎乎，完全没有往日风风火火的劲头。

正午的太阳，像一个大火球，炙烤着大地。外面就像一个大蒸笼，一个人都没有。

刘大娘踉踉跄跄走到东塘。岸边几棵柳树也被太阳晒蔫了，上面几只知了忘情地在“嘶嘶”

鸣叫着，它们好像也在诉说着生活的不易。

自从2o岁嫁到大刘庄，一眨眼，5o年过去了，曾经青春年少的女孩，已然成了白苍苍的老妇。

只有面前这块水塘，还是当初模样。

刘大娘坐在水塘前呆，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泛起一道道刺眼的金光，深深地吸引着刘大娘。

这水多清澈。自己每天在这里洗菜、洗衣服。俗话说得好:只有人邋遢水，哪有水邋遢人。什么脏东西，拿到这里洗一洗，都能洗得一干二净。

这水多暖和。阳光下，水温刚刚好，不冷不热。在这里面洗个澡，一定是顶舒服的。

想到这里，刘大娘脱下脚上的鞋，摆放整齐，然后头也不回，缓缓向水塘里走去。

这里是最好的归宿！

刘大娘已经被病痛折磨得瘦骨嶙峋。但她不能去医院检查诊治，她舍不得那个钱，所以她谁也没告诉，痛的时候就自己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邻村的教堂也去了几次，那是年轻时就开始信仰的地方。有什么难过的事，去那边做做祷告，心里就舒坦多了。

只是这病痛作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痛。不管做什么祷告都没有用了。

以前老伴在的时候，还有人陪着说说话嘘寒问暖；小花也总是摇晃着尾巴，跟在她后面。

现在，刘大娘一个人哼哼唧唧一整夜，只盼着快点到天明。

“是时候去找老伴了。”

刘大娘心里想着。

孙子孙女们都长大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把他们都拉扯大，自己就放心了。

现在要好好休息一下，就在这温暖的、干净的水中，睡一觉，什么病痛都没有了。

刘大娘就这样悄悄地离去了，没有跟谁打一声招呼，一声不吭地消失了。

村子里，几位老姐妹见此情景，不免抹起了眼泪。

当姐弟三人从学校赶回来后，棺材已经被抬到深山。

看着眼前黑漆漆的棺材，红梅心里很不是滋味。

坟头下，跪了一大片哭哭啼啼的孝子贤孙。可是，红梅怎么也哭不出来。以前的一幕幕，就像放电影似的在面前一闪而过。

她能想到的，都是刘大娘在骂自己的画面。最后，红梅索性闭上眼睛不去想了，她虔诚地跪在那里，头快低到地上了，可就是一滴泪也掉不下来。

红霞一向心太软，虽然对于刘大娘也没有什么温暖的记忆，但是一看到大家都在哭哭啼啼的，又想到奶奶永远离开了，竟也放声痛哭起来，

泓伟自然是哭得最凶的。从小到大，刘大爷刘大娘最惯着他，含在嘴里怕烫着，捧在手里怕摔着。他在爷爷奶奶身边的日子，过得尤为舒坦。想上天，他们会扶长梯；想入地，他们会挖地洞。

可是，现在爷爷奶奶都过世了，再也没有人给泓伟撑腰了。姐姐们比自己学习好，整天批评他。爸爸妈妈整天就知道叫自己学习、学习。一想到学习，泓伟的哭声更响亮了。

旁边的人也被泓伟的哭声打动了，纷纷赞叹道:

“这小子孝顺呀！”

“老人家没有白疼这个孙子。”

“哭得越大声越有出息。”

……

泓伟听见了，自然是哭得更响亮了。

刘大娘的葬礼就这样风风光光地结束了。众人忙完这茬，又要回到自己的岗位忙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