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嫂子不是说了第二套方案吗,让她们家下聘礼啊。”
“跟女方要聘礼,总是好说不好听啊。”
“哎呀——我的傻兄弟,你真是读书读傻了呀你。天底下有谁会珍惜白送的东西啊。再说,你现在不要,哪天新鲜劲过了,她把你三下五除二除出家门,你啥也落不着啊。”
“她敢!就算再有钱她也是个女人,也得恪守妇道。只要跟我结婚,我就是她男人,她就得听我的。天底下从来都是夫休妻,还没听过妻休夫的。”
“哎呀——那些骗人的鬼话你也信啊,那是朝廷编出来给女人洗脑的,好让男人在前线好好打仗。有些女人又把这个拿出来反杀,让男人替自己奋斗,捧杀知道不,以柔克刚。”
张生完全不明白大嫂子这几句外星语,他只坚信一点:只要是女人就得恪守三从四德,不恪守就可以拿不守妇道来压,压不住就打,打不过来就扭送官府,朝廷会给撑腰。可是他却不知道受这套东西教育的要恪守的只是底层人民,上层社会所受的教育跟这套体系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张生没有马上回话,在房中踱了起来,半晌回道:“不行,不行。大嫂子这事你别管了,我还是觉得跟女人要聘礼有失我男子体面。我这就去给杨久婆送信,成亲后还是去她们家过,理由是:我家中暂不便居住,先借住她家。”
“既然你这么说,我这当嫂子的还能说什么。你的事你做主,嫂子说这些也都是为了你好。”
“张生知道,谢过大嫂子。”
张生躬身一礼,急匆匆赶去了杨久婆家。
大嫂子为了显示自己能,掏心掏肺只是落空。
到了杨久婆家中,张生缓了缓,将气喘匀,又连喝了几口水,躬身行礼后说道:“大娘,你没去方家吧?”
杨久婆被张生这匆忙劲儿给整懵了,问道:“没有啊,我才到家一会儿,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告诉你,不用跟方家提什么聘礼的事了,我收拾东西直接去她家生活就行了。不过可有一节,按理她应该来我们家过的,我家现在暂不便居住所以才借住她家,这点你得跟她明确一下。”
杨久婆随口答道:“好嘞,大官人。”
心中暗想他这是要面子啊,难怪人都说男人都虚伪,女人都虚荣。什么家中不便居住暂时借住,你直接说你那别说过日子,过时辰都撑不下来得了呗。真是当婊子还要立贞洁牌坊啊,不过没准这人的操守还不见得如个婊子呢。怪不得之前给他说那个挺好一姑娘,处了几个月就不干了,谁知道这个表面谦恭礼让的贫穷男人骨子里都是些什么贼心烂干饭。
听到终于有人叫他大官人,张生内心说不出的痛快,优越感顿时升起。又躬身一礼后说道:“谢过大娘,有劳了。”
“哎呦喂——您知道我辛苦就行了,老身这把贱骨头可当不起大官人您这一拜啊。贵族就是贵族,这谦恭有礼劲儿的,真好。”
“哪里,哪里——杨妈妈谬赞了。”
“我这腿脚不灵,我还是早点去吧,现在就走。大官人,您也早点回去歇着。”
张生再次躬身行礼道谢后往外就走。杨久婆将他送至门口,又是一顿繁文缛节的礼仪寒暄后,张生走了。见张生走远了,杨久婆回到屋中踏实躺下睡起了午觉。一觉醒来,伸伸懒腰,直奔了方家。
此时方府的花园中正坐着一老一少,老爷子坐在躺椅上摇着折扇观风,方梅坐在旁边听水。仆从来报:“杨久婆来了。”
老爷子问道:“她来干什么?”
“父亲,这不是前几日我跟您说起要自己找个婆家嘛,她这是送信来了。”
父亲说道:“哦,既如此,请她进来吧。”